周齊燁嘴角微微抽了抽,不得不說,馬蹄子上釘鐵,這簡直是他聞所未聞的事情。
“現在長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請長史給我一部分戰馬和一個作坊,還有一些相應的工具和精純的生鐵。”張彥瑾早就料到別人聽到他這麼說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他徑直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齊燁並未直接反對張彥瑾,而是攤開手示意張彥瑾看周圍的監軍和士兵們,淡淡道:“張錄事,並非是本長史不答應,實在是你這想法太過於異想天開,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戰馬是此次西征中的關鍵所在,不能任由你浪費啊。”
張彥瑾懶懶地看了周齊燁一眼道:“周長史,若是陛下知道了戰馬本可以變得更厲害,卻因為周長史而耽誤了,恐怕周長史就要好好想想要怎麼給陛下答覆了。”
周齊燁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哂笑道:“張錄事,你說你要給戰馬的馬蹄上釘馬蹄鐵,你傷害軍馬本長史攔住你,你居然還抬出陛下來壓本長長史,你以為輜重營是什麼地方?”
“你大可將我的行為上奏給陛下啊。”張彥瑾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他大步上前,牽著自己的坐騎就往輜重營中走去,他身高八尺,平日裡不站直身子別人也感覺不到他偉岸的身材傳來的壓迫感,此時張彥瑾徹底開啟雙肩,昂首挺胸往前走去,目光堅毅,腳步沉穩,居然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來。
張彥瑾身後的家僕和魯鐵匠的徒弟們看到自家主人如此氣盛,都紛紛挺胸抬頭,牽馬拉車跟著張彥瑾往輜重營中走去。
圍觀計程車兵們都被張彥瑾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住了,都紛紛往後退去。
周齊燁掃了張彥瑾一眼,見著實是攔不住了,便不冷不熱道:“既然張錄事不聽本長史的勸說,執意如此,那本長史自會將輜重營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告給陛下。”
馬蹄鐵的事情本來就是要告訴皇上的,張彥瑾根本不在乎周齊燁彙報不彙報,帶著他身後的家僕們就往他所住的營帳中走了過去,竟然呼啦啦佔了一個營帳。
那些本來居住在這裡的監軍們望著張彥瑾的行為,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他們都知道張彥瑾是寧國公張仲謙的侄子,有身份有背景,又是皇上下旨指派的軍需錄事,更重要的是,那天在大街上,張彥瑾一言不合就把周齊暉打了個鼻青臉腫,最後聽說也沒有什麼事情,他們不過是區區一介平民,來當兵時運氣好當上了監軍,他們和張彥瑾硬碰硬,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監軍們在營帳外議論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還是去找周齊燁彙報這件事了。
周齊燁心底清楚,他雖然是監軍長史,掌管這輜重營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要是這輜重營真鬧出什麼事情了,不管對錯,他這個監軍長史都是要擔責任的。
他一想到張彥瑾今天那不做到誓不罷休的刺頭樣子,就一陣頭疼,好像還巴不得他去給皇上稟報一樣。
可問題是,張彥瑾那廝就是個無賴,他周齊燁那可是能力卓絕,博學多才,及其受皇上重視,張彥瑾可以不在乎皇上怎麼看,可他周齊燁不能。
周齊燁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道:“他佔了就佔了,你們再搭一所營帳不就好了?”
這一次他父親把他調到輜重營來擔任長史,是想要讓他再次在皇上面前展現他的能力的,他可不能把這件事辦砸了!
那些監軍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周齊燁居然會是這麼一副反應,個個都灰溜溜地出去了。
第28章
營帳之中,一直跟在張彥瑾身邊的瑞福打量著偌大的營帳道:“二郎; 咱們獨佔這營帳; 是否…… ”
張彥瑾笑著道:“你要是不想在這裡睡; 你可以出去隨便找個地方窩一晚。”
“二郎,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瑞福忙道:“二郎,我是跟著你的; 自然是你住哪裡我就住哪裡了。”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讓你們住這裡就住這裡!”張彥瑾躺到長塌上,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他們家的高床軟枕舒服啊; 他以後可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這簡直和他想要過的富貴閒人的生活大相徑庭啊!
休憩片刻後; 張彥瑾便起身去了輜重營最後面。
瑟瑟秋風之中; 那幾個老兵排排靠在破土牆垛上,窩在茅草之上; 手插在破袖子裡; 凍得臉色灰白。
“二郎,他們這是犯了軍法了?”瑞福以及魯鐵匠的兩個徒弟王久和王石雖然是寧國公府的僕人; 可張仲謙一向寬厚待人; 僕人們居住的地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