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想回家,回到我以前的家,就在山上。”
腦筋快速轉動著謊言,雙目卻直視對方,一臉真誠,即便少年再怎麼否認,他的身心都在往相反方向改變,從穩重到浮躁、從忠實到虛偽,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的理所當然,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是一個陌生人在代替自己活著。
玉子瓊靜靜聽著,在對方臉不紅氣不喘說了一堆山上、野狐狸、老長輩後,她只問了一句:
“什麼時候回來?”
從沒想過煉住對方,只是害怕他跟不上自己的腳步。玉子瓊想著就要開學了,本來打算帶著四弟一起上學……
她在關心自己。
這個認知讓少年差點失態。儘管獸型的他無數次享受到少女的親近,但做為人形,這還是第一次,她皺著眉頭,清澈的眼眸直直仰望著他,認真地替他打算。
好可愛。
一個小小的念頭像點燃訊號的火花,少年無比慶幸自己的尾巴是隱形著,不然六條大尾巴直直在四周豎起,厚重的毛皮也掩飾不了的歡愉感,不用想也知道場面有多可觀。
“很快。”我只是想看看爺爺伯父他們。少年安撫玉子瓊同時也安撫著自己。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根本不適合回去,但他再怎麼變化,心和肝還是血淋淋掛在胸口,還是會擔心自己相處十五年的家人,所以就一眼,他很快就會回到少女身邊,不會讓她單獨面對那兩隻可怕危險的妖姥姥。
兩人最後聚合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和柏油路上合了影,少女站在原地,希望就如幼弟所說,只是短短兩天。
只是,一會回去得先和大姐和二姐解釋,省得她們擔心。
“他和三妹分開了?”
收回探風的信鳥,胡蕎喜倚窗,隨即轉頭對著沙發上的美人無奈道:“不都是你計劃的,幹麼還要我回答。”
“總得確定下來,”美人看著酒杯搖曳的液體,似乎很享受將一切玩弄於手指的感覺:“得確定他都會照著我們計劃行動。”
“太早就慶祝了吧?”胡蕎喜心疼那高階紅酒,她本來想拿來做菜的,最近在研究著法國菜阿。
她碎念道:“我說放他回去真的好嗎?姜家應該正急著在找他吧?我們這樣豈不是白送別人做嫁妝?”
蘇長樂一聽,不由得嗤笑出聲道:“嫁妝?你說姜家會高興嗎?他們未來的少家主已經成了一隻半狐妖,三眛真火還在他體內活得好好,取不出來,我是姜家不氣到內出血才怪。”
她又搖了搖酒杯,飄渺的目光似乎已經預視到自己的成功,嘴上卻感嘆道:“唉,太順利了,妖魔出世,為我所用。雖然早有一卦,卻沒想到是這般走的。”
“你早預料到了那男孩?”胡蕎喜指了指窗外,表情有些嫌棄,說實話,那小半妖的誕生還真不光彩。
憶起往事,蘇長樂也有些不敢置信,一個是千百年前的詛咒,另一個是十五年前隨意埋下的種子,卻沒想如今兩者重迭,似乎連老天都要助她一臂之力。
思此,她輕聲道:“不,我只是依照卦象行動,一直都是,卻沒料到因果相生,一切環環相扣,我所卜的每一個卦象都在引導我完成這場久違的復仇大戲。”
她輕勾唇瓣角,對胡蕎喜露出一道鮮紅的笑容:“親愛的妹妹,我們就要正式向姜家復仇了。”
胡蕎喜一愣,她知道蘇長樂對姜家的恨絕不亞於玉子瓊,不禁有些擔心道:“那子瓊呢?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她?”
“先別說,子瓊是要留到最後,”蘇長樂把酒杯放下,有些心煩道:“我也不想瞞她,但要引人入魔,除了愛恨,沒有其他更好的誘因了。”
“妳覺得她是讓那個男孩墮魔的最後關鍵?”回想蘇長樂為那男孩設計的殘酷未來,胡蕎喜都有些不寒而慄,現在蘇長樂還要用三妹給那男孩最後一擊?有必要那麼麻煩嗎?
“不是最後,是早就。”蘇長樂沒有猶豫,漫不經心道:“你別想小看三妹了,不善於魅惑,實則最利於攻心,只有三妹才能完全把他帶入地獄。”
聽得渾身雞皮疙瘩,胡蕎喜放任蘇長樂一個人獨飲,自己回到房內的結界徘徊深思。
“鈴鈴鈴!!”口袋電話聲響起,她順手一接。
“蕎喜大人阿!”
是助理,胡蕎喜下意識想掛,卻聽對方興奮盤算道:“辛娘傳快完結了吧?先前不是賣了劇本,現在公司那邊希望妳先出廣播劇,打一下知名度和廣告,現在有好幾家知名的劇社都投了申請,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