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奏疏按日期給我擬一份清單,再列上上疏之人姓名、官職、事由,明天給我。”
百來份?沈青辰看了看那疊奏疏,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筆。
宋越的視線跟隨著她的目光,“你那支筆是用和田玉做的,要比其他的都重得多,正好適合練字。”
“……”
他把書案俐落地收拾了一下,在側面給她闢出一小塊地方,“就在這裡寫吧。”說完,他自己就坐到了書案後,背靠著舒服的扶手椅,再次埋頭於未擬好的文書。
沈青辰應了是,然後就自覺地搬來圓凳,在他身邊坐下。她不敢再說話擾他,開始一本本地閱看、整理奏章。
這一堆摺子,既有六部三寺等中央行政機構的,也有各地方衙門遞上來的。所奏之事也包羅永珍,有破舊的,也有立新的,有收錢的,也有花錢的,有拍馬屁的,也有要請辭的。涉及的人員也十分廣泛,上至要祭天的皇帝,下至要收割的百姓,北邊有蒙古韃靼,南邊有東瀛倭寇。
光看這些摺子,青辰已經大約知道整個國家的運轉情況如何。
在這些摺子裡,有一大部分是痛陳朝廷積弊和彈劾官員的,大約是因為觸及了徐黨的利益,所以才被徐延壓著不批,他們好有時間轉圜。現在青辰看的這些都已經是徐延放行的,想來要麼是徐黨已經解決了問題,要麼就是事態嚴重,徐延棄車保帥了。
青辰看著,忽然想到了徐斯臨。那日課後他來說服自己,一張俊臉沒了往日的無賴模樣,看著很是認真,漆黑幽直的眼睛一直看著她,下瞼的一點點眼白讓他看著有些固執和霸道。他說她心性太軟,勸她學會斷臂保身,如今看來,他的心性果然是自小受徐延影響很深。
日後真正做了官,他也會為了自己捨棄別人嗎?
微微搖搖頭,將那個人先放到一邊,青辰開始擬寫清單。
窗外,月淺燈收。
在這一方寧靜的室內,融融燈光包裹著埋頭於國政的師生二人,香爐裡幽幽散發出逶迤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