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這局面倒是有點意思。
兩個閣老都說有事要奏,徐首輔還要搶先奏。作為一個慣貪,他參劾別人的罪名竟是貪汙?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瑞只這樣大略一想,就覺得今日這事有些荒唐。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徐延這首輔親自出馬參劾,顯然又不是鬧著玩的。
那這事,可就有點嚴重了。
朱瑞的眉毛又擰了擰。快過年了,好端端的鬧出這檔子事來,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胸口已經有團火悄悄燃起,恨不得燒了眼前這些大臣才好。
階下大多是不明就裡的人,看著這難得的一齣戲,一時也不知今年到底怎麼了。兩個閣老私下多少有些齟齬,他們是知道的。
可這擺上明面來相爭,且還是你死我活的程度,這可是大明朝二十年來的頭一回。
“回皇上,臣方才說,臣有罪。”宋越微微頷首,又說了一遍。
數九寒天,今年冬天本就冷得很。青辰聽了,更是忍不住渾身發抖。
他這是在幹什麼?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為什麼要認罪?按《大明律》,貪汙八十兩就要被梟首,三百兩就得受凌遲,更何況是三十萬兩……
腦子裡不禁湧現他被捆住受刑的樣子,青辰只覺得胸口堵得緊,好像要喘不過氣來。雖然趙其然已經提醒過她,她隱隱猜到了會有什麼事發生,可它真的發生時,難受的心情還是超出了預料。
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徐斯臨垂首站立,神情漠然。
今日這場上的局勢,他這些日子已是在心裡想象了很多回了,有過遲疑,有過糾結,最後想明白了。這過程定然是不美好的,但結局只能有一個。
徐延轉頭,看了宋越一眼。
他原以為他會震驚、緊張、想要立刻反駁,可是這一切他都沒有看到。在這個年輕的對手眼裡,只有平靜和從容。
他這麼輕易就認了罪,莫不是自己要栽贓他的訊息,山東那邊走漏了風聲?
不過就算他提前知道了,也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人證物證俱全,諒他宋越再有能耐,此番也是回天乏術了。
徐延理了理思路,繼續道:“皇上,臣這有封摺子,是山東布政使張茅遞上來的。其在摺子中詳細記述了其與宋越合謀貪汙的過程,請皇上過目。”
“呈上來。”
朱瑞翻了翻那摺子,越看眉頭擰得越緊,心裡憋的火氣越大。
好一個張茅,一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