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進帳篷的卻不是夜焱,而是西陵羽。
顏月夕看到西陵羽的到來,微微蹙了蹙眉心,說:“公主可是想找王爺?王爺不在,出陣迎敵去了。”
西陵羽平靜的看著顏月夕說:“我不是來找王爺的,我是來找你,睿王妃顏月夕的。”
顏月夕聞言挑了挑眉,心想這是趁著花彥欽不在要露出真面目了嗎?果真之前的樣子都是偽裝出來的。
“哦?公主怕是認錯了吧,睿王妃可是喪生於火海了,這訊息舉國上下皆知。”顏月夕笑著看向西陵羽說道。
西陵羽看著顏月夕似笑非笑的神情,冷笑了一聲說:“王妃還是莫要再打太極了。”
顏月夕聞言,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說:“坐下來說吧,我看你並非像是一句話能說完的樣子。”
西陵羽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定定看著顏月夕說:“我愛慕白,愛了很多年,在你之前。”
“嗯,所以呢?”顏月夕平靜的看向西陵羽,開口道。
西陵羽深呼吸了幾次,似乎是在想怎麼繼續說下去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
“我認識慕白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戰王。當時我也還不是公主,我只是個生活在普通牧民家的女子而已。
慕白那時候一直在昏迷,我天天照顧他,越照顧他,我就越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不由自主的到了他身上。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了他的下屬的對話,我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想讓他帶我走,帶我離開那個飄搖不定的生活環境。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他了,而我卻明白,一旦他醒來,恐怕就會離開我,看都不會在看我一眼。”
西陵羽陷入回憶裡,帶著一絲決絕的神情。顏月夕沒有開口,靜靜的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於是,我便用了我阿媽自小教給我的巫術,那也是我唯一會的一個巫術……”西陵羽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繼續說道:
“果然,等他醒來後,他愛上了我。那時候我每天陪他去沐陽河畔散步,我為他跳舞,為他歌唱。那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後來,他要離開了,說要帶我走,我是那麼的幸福和開心。可是偏偏那個時候宮裡來人了,說我竟然是皇上的女兒……
我不知道那巫術究竟可以產生多久的作用,可我知道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人,若我以這麼卑微的身份跟著他,遲早會被遺忘。
所以,我選擇了入宮,希望能以一個配得上他的身份重新來到他身邊。
可是我沒有想到,那一等就是好幾年,而當我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他,他身邊卻有了你……”
西陵羽神情異常的悲傷和絕望,顏月夕看得出她對花彥欽的迷戀,可是愛情從來都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情感,絕不可以用任何其他的外力來強加。
“所以,你其實想說的究竟是什麼?證明花彥欽從來沒有愛過你,然後呢?”顏月夕靜靜的看著西陵羽開口道。
西陵羽見顏月夕對她說的話毫不動容,咬了咬嘴唇,說:“我想說的是,你永遠不會懂得我愛他愛的多麼艱難和辛苦。
我的確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我恐怕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即便有一天我成了公主,可是我依舊觸及不到他。
你明明走了,為什麼又要回來?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妒忌你,我妒忌到恨不能一刀殺了你。”
西陵羽眼睛紅紅的看著顏月夕,一雙手緊緊的攥著衣角,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她沒有像平時那般故作委屈和刻意隱忍,她毫無保留的對顏月夕說著自己的全部感受,近乎瘋狂。
顏月夕忽然就有點難過,她明白愛情裡的那種患得患失,也明白那卑微的等待和付出後望眼欲穿的期待。
若是西陵羽還像當初那樣遮著掩著,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她反而會心生討厭。
可是偏偏這女人不知道哪裡不對了,一下子坦蕩了起來,不加掩飾的說著她對顏月夕的恨意。
對於這樣的西陵羽,顏月夕依舊不喜歡,可是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甚至原本打算讓花彥欽早點送她離開這裡的念頭都情不自禁的放緩了。
顏月夕總覺得,在這樣的世界裡,女人活的原本就格外的艱難。所以她總也不忍心去為難一個為愛瘋狂的女子。
“你為什麼不說話?從心底裡看不起我是嗎?看我現在像個落魄的喪家犬一般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