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說完,沈子言就猛烈地咳起來,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樣。
沒一會,他就暈了過去。
黑牛寨的幫眾都在竊竊私語,二當家可是個文弱書生,平時提桶洗澡水都要大當家代勞,那所謂的神醫,其實就是個庸醫吧!
大騙子!江湖郎中!
大當家面色也極為不悅,但他按捺住火氣,無視王傲雋的話,招呼小弟們準備把沈子言抬回寨子裡養傷。
反正黑牛寨上下是沒人相信王傲雋了,江湖騙子,庸醫該打!
見此,葵花一臉懵懂地指著沈子言的袖口道:“咦,大家快看,二當家袖子裡怎麼有女人的手帕?”
沈子言的手抖了一下,太輕微,很難讓人留意到。
偽裝帝他在裝暈!
這種人,只有狠狠地戳穿他,拍死他。
葵花連忙蹭到二當家身邊,在他袖口裡掏啊掏,果真掏出一方精緻的絲質手帕來,順便使勁兒掐了沈子言一把。
“好漂亮的手絹!”葵花笑嘻嘻地,像個天真的女孩,“二當家也喜歡用帕子嗎?這角落裡還有字呢!”
大驚小怪的姑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大當家也走過來圍觀,看到那手絹眼神就變了。
“這個字,是念‘語’吧,”葵花裝作不確定地問顏三娘,“看來二當家的名字裡有語字呢!”
“傻孩子,這種米分色的手絹多是女子持有的,”顏三娘笑起來,到底是養了顏葵花多年,心有靈犀一點通,葵花要演戲,三娘就給她準備劇本子,“像二當家這樣的粗人,能把帕子儲存的如此細緻,十有八*九是他心上人所用之物。”
“二當家可真有福氣,像這種料子,一般人可用不起,”葵花拿著帕子在手中搓捏,一臉小女孩的羨慕嫉妒恨,“就連縣城裡的姑娘太太們也少有人用的上呢,倒像是京城裡的貴人用的富貴貨色。”
表現得極為露骨的市儈嘴臉,用很輕微卻讓所有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看不出,二當家倒是有豔福!”
三娘就一敲葵花的腦袋:“傻孩子,說不準是二當家自家姐妹的帕子,不過這麼一說,二當家倒是出身不低。”
娘倆兒的話雖然表面上相沖,卻把二當家沈子言就是與富貴人有來往的事兒坐實了!
在黑牛寨混生活的漢子們,都是提著頭顱在刀口上過日子,哪有那功夫去春花秋月,更不談精緻的手絹了!
即便二當家地位高了那麼一丟丟,文雅了那麼一丟丟,但歸根結底,他還是個山賊!
大當家躊躇了,他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技能點都加在武藝與領著夥計們搶貨這些事兒上了,陰謀詭計這種燒腦的幹活,從來都是沈子言的事!
沈子言,也是黑牛寨的創始人之一。
但是二當家他昏倒了。
二當家的身世,大當家也是知曉得比較模糊的,據說當年可是富貴人家,或者更大膽一點兒說,極有權勢,所以沈子言身上有彰顯著高貴的氣質。
只是那是多年前的事了,為何他手中還有料子極好的女子手絹?
多少有了些疑慮,大當家心裡一思量,臉色也不好看。
然而即便二當家不清白,那也不是外人該管的事,大當家當即對葵花母女倆黑了臉,連帶王傲雋,也沒有好臉色。
葵花三人都識趣,見好就收,也不再在黑牛山停留,即刻便下山去,留著二當家在他們窩裡鬥。
為了照顧體質一般的大夫王傲雋,葵花與三娘都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悠悠地在傳說中的鬼門關瞎轉。
這一慢,就等到了憋了一肚子氣趕過來殺人滅口的二當家。
二當家他真是氣壞了。
那漂亮的絲巾手絹兒是他在沈家未落難後才偷藏起來的。
那之前的沈媤語天真爛漫,一顰一笑打動著他的心,在他看來,環繞著她的都是柔和的陽光。
沈子言打心底裡喜愛她,他把她所有的用舊了要丟棄的物件都儲存起來,存了慢慢的一抽屜,遺憾的是那些都在逃難中丟了。
他是她的侍衛,他一路上護著她的安全,可惜他寡不敵眾,在掩護她時中了一箭。
很痛,沈子言卻覺得特別的幸福。
因為沈媤語給他包紮傷口,即便手法生疏,甚至說完全錯誤,但嗎代表著她的關心,不是麼?
等逃過刺殺,沈子言把那沾了血跡的手絹洗得乾乾淨淨,疊成小小的方塊,貼身保藏。多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