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重新置辦了一處宅院。
蘇政考中進士,出仕為官,蘇家人便陸續到了京城。
京城畢竟是皇城根,無論是讀書舉業,都強過老家。
顧玖收拾妥當,到花廳同蘇政會面。
“蘇表哥可是稀客,難得來一趟王府。”
蘇政玩笑道:“王府門檻太高,實在是不敢輕易踏進來。”
顧玖抿唇一笑,“沒想到向來嚴肅的蘇表哥,也學會了開玩笑。”
蘇政連連擺手,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應酬多了,也就學了點。”
“大舅舅和大舅母還好嗎?”
去年年底,蘇政的父母,也就是顧玖的大舅舅大舅母帶著孩子上了京城。當時,顧玖還去看望過。
蘇政點點頭,“小玖妹妹有心了,家裡人都很好。今兒我來,是有一事想請教小玖妹妹。”
顧玖忙說道:“蘇表哥請說。”
蘇政面色遲疑,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斟酌了一番,他才說道:“今兒過來,是因為我的婚事。”
哦!
顧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蘇政,奔三大齡未婚男青年,婚事一直拖拖拖,拖到今日還沒著落。
大舅舅和大舅母不辭辛苦上京城,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解決蘇政的婚事。
顧玖笑著問道:“蘇表哥的婚事有著落了嗎?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蘇政搖頭,“那倒不是。今兒我來,是因為前兩日有人請託媒人上門提親。別的倒罷了,提親的這家人,來頭太大,著實令人意外又咋舌。家父也弄不清楚對方具體什麼目的,便叫我上王府問問小玖妹妹。”
顧玖一聽,也收起了玩笑心思,“誰家提親,竟然讓大舅舅和蘇表哥如此緊張?”
蘇政四下看了看,才壓著嗓音說道:“鎮國公府崔家。”
啊?
顧玖驚住了。
果然來頭很大,令人詫異又咋舌。
“確定是鎮國公府崔家?”
蘇政重重點頭,“千真萬確。小玖妹妹,我只是一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崔家為何會看上我?竟然還派媒人上門提親,太古怪了。家父猜測,會不會是崔家因為小玖妹妹的緣故,才會上門提親。”
“不,不可能全因為我。”顧玖緩緩搖頭,“是嫡支,還是庶支?”
同樣是姓崔,嫡支和庶支差別可大了。
蘇政神色凝重地說道:“是嫡支嫡女。如果是庶支,我倒不用緊張。”
竟然是嫡支,還是嫡女。
這事情透著古怪。
自睿真崔皇后過世後,鎮國公府崔家便慢慢淡出了視野。
等到仁宣太子過世,鎮國公直接辭了官職,回家養老。
這一代鎮國公,是睿真崔皇后的侄兒,年齡不過五十出頭,就辭職回家養老,顯然是為了自保。
鎮國公府崔家,還有幾個兒郎在衙門當差,但都是五六品不起眼的小官小職,不僅沒實權,連上大朝會的資格都沒有。
可以說,短短几年,鎮國公府崔家就淡出了權利層。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國公府,有爵位在身上,家世擺在那裡,不是如今的蘇家能高攀的。
鎮國公府崔家,將嫡支的嫡女嫁給七品小官蘇政,圖什麼?
圖錢?
蘇家也就近兩年緩口氣,有了點家底,供得起家中孩子讀書。
圖人?
蘇表哥長得是不錯,但也沒不錯到貌比潘安的地步。
圖才?
同屆的探花,瀟灑風流,模樣俊俏,做的一手好詩,同樣大齡未婚男青年。蘇政和對方沒得比。
哎呀呀,只剩下人脈關係這一條。
二十年前,蘇家被貶官出京,當年的人脈關係已經所剩無幾。和姻親顧家,來往也不密切。
就剩下顧玖這邊的關係,一直聯絡著,還算親密。
但是事關皇子,事關皇位繼承,以鎮國公府崔家如今的處境,恐怕沒膽量沾惹這樣的是非。
難怪,鎮國公府崔家的提親,讓蘇家大舅舅慌得不行,直接叫蘇政登門來詢問顧玖。
顧玖斟酌了一番,同蘇政說道:“大舅舅怎麼回覆媒人?”
蘇政小聲說道:“怕得罪人,不敢將話說死。只說家中清貧,需得考慮幾日。”
“崔家那邊有回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