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一聲嘆息。
他來到湖陽身邊,伸出手,輕輕拍在湖陽肩膀上。
湖陽放聲大哭。
文德帝將湖陽擁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肩背,“別哭了!你想恨朕,就恨吧。只要別和朕生分,朕隨便你恨,朕不計較。母后不在了,朕會替母后寵著你,縱著你。”
湖陽哭得妝容都花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文德帝,“你不怪我嗎?我脾氣這麼壞,當眾讓你下不來臺。”
文德帝自嘲一笑,“你讓朕下不來臺的時候還少了嗎?改明兒,朕下旨,恢復你的公主爵位。”
湖陽愣住,不敢相信。
文德帝重重點頭,“朕一言九鼎,說話算話。過完元宵,就下旨恢復你的公主爵位。府邸也給你換個大大的,比現在的郡主府大個三四倍。你要是喜歡以前的公主府,朕就吩咐少府將公主府收拾出來。”
湖陽連連搖頭,“現在的郡主府很好,我已經習慣了。我想繼續住在裡面。”
“真不搬地方?你現在住的郡主府小了些。”
“我一個人住,足夠了。謝謝皇兄!”
湖陽擦擦眼淚,破涕而笑。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恨皇兄。
她對皇兄的恨,更像是憤怒。
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心虛地說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恨皇兄。”
文德帝笑了起來,“朕知道。”
“皇兄知道?”
“你要是真恨朕,就不會在朕的面前哭。”
是,是嗎?
湖陽越發心虛。
“行了,不要多想。大過年的要開心一點。”
湖陽點點頭,“我聽皇兄的。不過我不想回去吃宮宴,沒意思。”
“朕吩咐御膳房置辦一桌酒菜,我們兄妹許久不曾坐在一起吃酒聊天,今日你就陪陪朕。”
湖陽喜笑顏開,“我聽皇兄的。”
文德帝叫來常恩,吩咐他置辦酒菜。
皇帝要的酒席,自然是第一時間準備好,送到興慶宮。
文德帝同湖陽,兄妹二人吃吃喝喝,閒聊家常,倒是找到了過去相處的感覺。
……
身在宮宴上的裴皇后,心情就沒那麼美妙。
文公公偷偷告訴她,“陛下叫了一桌酒菜送到興慶宮。”
裴皇后愣了一下,“你是說陛下和湖陽在興慶宮用餐,不來宮宴?”
文公公不敢作聲,只敢輕微點點頭。
裴皇后氣得咬牙,“本宮怎麼看,都看不出湖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先帝寵著她,太后寵著她,如今陛下還是寵著她。湖陽犯忌諱的事情還少嗎?陛下怎麼可以如此縱容她。”
“娘娘慎言,當心被人聽了去。”
裴皇后拿出手絹擦擦嘴角,然後把手絹往矮几上一扔,“宮宴沒辦法吃了。伺候本宮回未央宮。”
“娘娘?”
文公公急得想抽自己的嘴巴,“娘娘,這麼多人看著。陛下指名讓娘娘主持宮宴,時間這麼早,就啟程回未央宮,這不合適。”
裴皇后呵呵一笑,“沒什麼不合適。若是陛下問起,就說本宮身體不適。或許是吹了冷風,頭痛。”
說完,裴皇后不管不顧,起身離去。
一眾人,全都傻眼。
陛下走了,皇后又離開。
今日宮宴,還怎麼吃?
“皇后怎麼走了?”
“出了什麼事嗎?”
“今兒到底怎麼回事,如此不順?”
“皇后娘娘頭痛,略感不適,故提前回未央宮歇息。諸位隨意。”文公公撂下這話,急匆匆追上裴皇后走了。
劉議擔心,叫上劉詔,“大哥,我們一起看望母后。”
劉詔點點頭,沒有拒絕。
他叮囑顧玖,“要不你先帶孩子出宮。我去去就好。”
“不用我過去嗎?”
“不用!你帶著孩子,諸多不便,母后能夠理解。”
顧玖應下。
她也不樂意去未央宮看裴皇后臉色。
蕭琴兒見顧玖不去未央宮,她也不去。
她和劉議說:“我和大嫂一起出宮,孩子們瘋玩了一天,都累了。”
劉議蹙眉,不滿。
他拉著蕭琴兒來到角落,“大嫂是大嫂,你是你。母后身體不適,你身為兒媳,理應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