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八道,趕緊幹活。”
管家顧全呵斥下人,這種話也敢說出口,真不怕老爺發火嗎?
不過,估計老爺還沒想到這上面。
就算想到了,也能以文武有別勸解老爺想開些。
武將從四品,哪裡比得上文官從四品尊貴。
這樣勸解,老爺應該能想開些吧。
等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後,顧大人終於想起兒子顧珽和他品級一樣,頓時心裡頭就難受起來。
表情連連變幻,想發火卻發不出來。
兒子升官,做老子的不高興就算了,還發火,當心被人指著脊樑骨臭罵。
顧大人要臉,沒膽量被人指著脊樑骨臭罵,只能自個憋著,自己難受。
管家顧全果然用一早想好的文武之別來勸他。
“老爺先喝口茶。小的聽說,軍營裡的宣威將軍,沒有一千也有五百,算不得什麼。哪裡比得上老爺,堂堂太常寺少卿,尊貴又體面。”
顧大人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哼!本官是在替老大高興。離家數年,總算有了點出息。老大的信件到了嗎?”
顧全小心說道:“今年的請安信還沒到,估計是在路上耽誤了。”
顧大人明顯不高興,陰陽怪氣地說道:“恐怕臭小子根本忘了給家裡寫信,光惦記著詔夫人。”
管家顧全急了,忙說道:“大少爺和詔夫人是一母同胞親兄妹,他惦記著詔夫人,也是應該的。這回聽說是因為詔夫人獻上紅薯種子,陛下才會下旨賞賜。”
不提紅薯種子還好。
一提紅薯種子,顧大人是滿腹牢騷。
“紅薯種子,這麼要緊的事情,她事先都沒想到給本官透露一聲。神糧種子啊,聽說畝產能達到千斤,但凡她心裡頭惦記著這個家,惦記著我這個父親,就該把種子交給本官,由本官將種子獻上去。若是本官獻上神糧種子,本官何至於窩在太常寺無所事事。”
“說到底,她心裡頭根本就不記得孃家人,根本不記得本官是她父親。有好差事,情願給侯府,也不肯給親生父親。紅薯種子,多大的功勞啊,自己獨攬,也不肯分一點給本官。”
“她的兩個孩子,一個三四歲,一個才幾個月,就已經有了爵位。而本官辛苦一輩子,連爵位的邊都摸不到。本官不求爵位,能升一升,離開太常寺就好。就這點要求,她都不肯答應。本官養她有何用。”
顧大人滿腹牢騷,一股腦的全都發洩出來。
“本官真是瞎了眼,當初還指望著她嫁入皇室,能拉拔一下孃家。這麼多年過去,不見她拉拔,派頭倒是越來越大。不到逢年過節,都不肯回來一趟。這個家,她就那麼嫌棄嗎?”
大冬天,顧全卻出了一頭的冷汗,“老爺息怒!小的聽說,獻紅薯種子純屬意外,並非詔夫人有意忽略大人。而且這回陛下也給了大人賞賜,說不定等開了年,大人就能升一升。”
顧大人呵呵兩聲,揮著手,厲聲說道:“休要說這些好聽的話安慰本官。本官吃夠了教訓,再也不肯信一個字。她就是嫌棄這個家,嫌棄本官。
就說這回賞賜,為何老大顧珽能升官,本官卻毫無動靜?顯然是她親自到陛下跟前,替顧珽求的官職。她肯為顧珽求官,為何就不肯替本官求官?她真就這麼不待見我這個父親嗎?本官哪裡做得不好,讓她如此嫌棄?真是氣煞人也!”
顧大人惱怒不已,雙手背在背後,在書房內走來走去,眉頭緊皺,神情凝重。
他是又氣又惱,心頭憋著一股火氣,卻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顧全再三勸解,“老爺千萬別和詔夫人生分。如今家裡的姑奶奶,就數詔夫人最體面。少爺們將來出仕做官,也都要指望著詔夫人。老爺為了子孫著想,也不該衝詔夫人發火。”
顧大人板著臉,“本官哪敢衝她發火,本官是在衝自己發火。難不成,本官發幾句牢騷也不行嗎?真是豈有此理。”
顧全急得滿頭大汗,“正月初二,詔夫人回府吃酒席,老爺千萬和順些,可別叫人看出了行跡。”
顧大人十分不滿,“真是荒唐!這個世道簡直糟透了,做子女的不懂孝敬父母,反倒是做父親的要去討好子女。這是什麼道理?你告訴本官,這是什麼道理?”
顧全嘆了一聲,“等詔夫人回來後,老爺若是繼續擺著臉色,大皇子殿下恐怕會很不高興。萬一以後大皇子殿下再也不肯上門,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詔夫人總歸是替老爺爭取了一份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