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公楊先生自嘲一笑,“我人雖不在官場,卻時常要和官場人打交道。誰讓老夫當初是朝廷欽犯。”
李大人遲疑了一下,試探問道:“魯侯此人,楊兄怎麼看?”
三元公楊元慶挑眉一笑。
還說沒動心,真是口是心非。
他輕咳一聲,才說道:“魯侯此人,世人皆知,不好打交道。要麼臣服他,要麼被他砍頭,要麼就是全方位壓制他,讓他知道厲害,心生忌憚。試圖以朝廷官員的身份,和他掰腕子,當心半夜人頭落地。”
李大人打了個寒顫,“他敢殺朝廷命官,這是造反。”
“誰告訴你他殺了朝廷命官。就不能水土不服,身體不適,一病不起,病重不治而亡嗎?”
嚶嚶嚶……
嚇唬誰啊!
李大人對魯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這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主。
難怪在西北當官的文官,都對魯侯敬而遠之。
除非必要,不會和魯侯打交道。
李大人又問道:“還有嗎?”
三元公輕描淡寫地說道:“魯侯練兵很有一套,他手下的兵最能打,也最敢打。當然,他的兵和他的人一樣桀驁不訓,不好相處。”
李大人暗暗點頭,魯侯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魯侯前往西北之前,西北軍的戰力只能算一般般。在邊軍裡面,甚至排不上前三。
自從魯侯去了西北,經過整頓,西北軍大變樣。一躍成為戰鬥力最兇悍的部隊,其他邊軍都要忌憚三分。
魯侯本人,也是水漲船高。
一直到今天,赫然成為朝廷和皇帝忌憚的存在。
想要掌控西北,首先得壓服魯侯。
李大人琢磨起來。
三元公楊元慶敲敲桌子,提醒對方醒一醒,“陛下不會派你去西北,李兄就別惦記了。”
李大人大怒,“楊兄下結論未免太早了一點。”
楊元慶呵呵冷笑,“你該知道,陛下不喜你,不信任你。你是先帝留下來的人,陛下容你在朝堂上蹦躂了好幾年,都是看在先帝的份上。”
李大人冷哼一聲,“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我會讓楊兄看看,什麼叫做化不可能為可能。”
“看來李兄對西北大都督一職勢在必得。那我提前祝李兄心願得償。”
……
朝臣們對於西北大都督的人選,很重視,也很積極。
朝臣們積極推薦人選,文德帝的案頭很快就擺滿了一疊文書檔案。
翻閱每個人的生平資料,文德帝臉色越來越陰沉。
砰!
文德帝將文書重重扔在桌上,很生氣。
“推的都是什麼人,就沒有一個人能讓朕滿意。”
“陛下息怒!這裡還有一頁名單。”常恩小心翼翼地說道。
文德帝揮揮手,十分嫌棄,“不看了。越看越火大。”
說完,從眾多文書檔案中翻出一份,“目前為止,也就柱國公還算合適。”
哎!
要選一個能壓制魯侯的人,不容易啊。
選人不當,很可能是在給魯侯送人頭,或是送個糊牆匠,亦或是直接被魯侯收買。
文德帝思慮再三,“宣柱國公進宮。”
柱國公望望天,看著天降餡餅,有些欲哭無淚。
人人趨之若鶩的西北大都督,他卻避之唯恐不及。
別人沒和魯侯打過交代,不瞭解魯侯的為人。
他和魯侯打了幾個來回,對魯侯的秉性可是一清二楚。
心裡話,柱國公真不樂意去西北,同魯侯打交道。
特麼的,根本就是折壽。
做好是應該的。
做不好,就是千夫所指。還要面對陛下失望的怒火。
柱國公夫人問他:“公爺在擔心?”
“老夫不得不擔心。魯侯向來視西北為他的地盤,任何膽敢進入他地盤的人,無一例外,他全都當做敵人對待。”
柱國公夫人蹙眉,“魯侯此舉,和造反有何區別?”
“區別在於,他還是大周的侯爺武將,表面上聽從朝廷派遣。而沒有真的舉旗造反。”
柱國公夫人斟酌了一下,“妾身斗膽一問,公爺對上魯侯,可有勝算?”
柱國公嘆了一聲,“老夫手中無兵,哪有什麼勝算。就算整頓了西北軍武,兩三年內,休想和魯侯決一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