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不經意道,“看到王妃,倒是讓蘊雪想起一個故人。”
說著自己笑起,“王妃莫見怪,蘊雪只是見著王妃,覺得太過親切,才會失禮,真是該罰。”
“縣主客氣了,本妃只有妹妹,沒有姐姐。”蓮笙淡淡道。
姜蘊雪臉一僵,馬上恢復如常,與她談論起這金桂為何能在如此季節開放,後面的夫人們也湊上前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讚歎著。
蓮笙眼一掃,見杜氏與曹夫人及楮氏在一塊待著,倒是沒有冷落,幾人說著話,杜氏也時刻關注著她,母女倆相視露出放心的笑。
待宴席散後,蘊雪縣主執意要送蓮笙出府,將上馬車之際,她故做常態地問道,“聽聞朱宜人病重,不知是何病,前幾日見她身子還不錯。”
“多謝縣主惦記,宜人歲數大了,引發沉痾,風邪入體,太醫也說要靜養,她乃是王爺的乳母,攝政王府就是她的仰仗,我們夫婦二人定會讓她安享晚年。”
“那是自然,王爺一直都是最孝順的。”
姜蘊雪含笑道,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說到王爺二字時,憑添幾分柔情,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羞色。
“縣主留步。”
蓮笙說著,眼皮低垂,無人見著的眸光變冷,剛才表姐眼中一閃而過的情意代表什麼,以前的夏澤芝不會懂,可如今已經人事的洪蓮笙卻是一清二楚,前世她到底錯過什麼,整日自憐自艾地活著,連身邊人的心思居然一個都沒看透。
表姐身為一個世家小姐,不會不明白出閣女子稱姐喚妹的含義,居然還想認她做妹妹,她不動聲色地迎著姜蘊雪探究的眼神,由宮嬤嬤扶著坐進馬車。
“伯夫人那麼邊如何?”
“王妃放心,一切妥當,並無出差錯,曹夫人一直都跟著夫人,且還有戴嬤嬤從旁提點,伯府的馬車隨後便可跟上。”
“好。”
蓮笙輕閉雙眸,半靠在軟座上,似輕呢道,“嬤嬤覺得姜縣主為人如何?”
宮嬤嬤似頓一下,斟酌道,“先太后曾經誇讚過她敏而知禮,美而端莊,應是極好的,只縣主心思太過玲瓏,常人難以揣測。”
她將宮嬤嬤的話放在心裡咀嚼三遍,細喃,“縣主著實長著玲瓏心肝。”
前世裡,每當表姐來看自己,姑姑都會找藉口讓自己多休息,當時不以為意,表姐也善解人意,體恤自己身弱,匆匆見過便離宮,現在想來,姑姑是不是早就看透表姐的心思。
她嘆口氣,閉上眼,不再開口。
39。歡喜
馬車停到王府門口,宮嬤嬤先行下車; 見王爺站在門口; 乖覺退到一旁; 男子上前,鑽進車內; 長臂一伸; 便將熟睡的人兒抱下車來,接過宮嬤嬤遞過來的斗篷,將人裹好橫抱胸前。
風澤院裡的下人們早就各司其職; 將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妥當,待主子們一進屋; 便自覺地退下; 霍風甫將人放塌上,她的眼睛就睜開了。
其實他一抱她時; 她就醒了; 可就是不想睜開眼; 生平頭一次; 她產生濃濃的佔有慾; 她要讓所有人看見,這個男人是她的,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覬覦他,否則……
看著男子的長指替她小心地除釵去簪,用溫熱的帕子擦拭臉面,她不經意地抬頭,嘟起紅豔的嘴唇,在他的手心一吻,惹得男人瞬間變了眼色,危險地看著她。
她一吐舌,汲鞋下地,桌案上,早已擺好熱氣騰騰的飯菜,其實女子赴宴,根本就不可能吃好,眼下她腹內正空,拉著他的手,坐到桌前。
桌上的菜都是她愛吃的,醉糟雞,蜜汁蝦球,紅爆鰣魚,可前世裡因著身體的原故,這些重味重口的菜一年到頭難得吃個一兩回,更多的都是一些寡油少鹽的藥膳。
偶爾姑姑給她開個小灶,她也不敢多吃幾口,怕夜裡腹內絞痛,到時候又要遭大罪,若說變成現在的樣子,最好的事情,便是可以無所顧忌地吃東西。
霍風見她兩眼發亮,默不作聲地將魚腹上的肉夾到她的碗裡,她也不客氣,一筷子塞進嘴裡,秀氣地咀嚼起來,見她吃得香甜,他又將魚盤往跟前放,細心地挑起刺來。
眼見整條魚都自己的肚子,她終是不好意思起來,往日裡學的規矩都忘記了,宮中女子,吃飯講究三不過,一道最愛的菜,最多也只得三筷子,並且放進嘴裡,左嚼三下右嚼三下,便要嚥下。
她剛吃得有些忘形,竟一人吃掉一條魚!
“想吃便吃,便是吃再多,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