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的感覺快要將他淹沒。
君然忍著這些難以言喻的痛苦,又望了一眼不遠處站在一群喪屍裡、鶴立雞群的於菲。
她的雙眼已經分不清眼白和瞳孔了,就是青灰色的一片白翳,像是被硫酸腐蝕過後一樣; 從那雙眼裡根本看不出一點情況。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君然很多時候的攻略就是從那樣一雙眼睛裡觀察到的,可現在連眼睛都沒了用處,那他還能怎麼做呢?
君然喘著粗氣,一時間有些無措,只能這麼靜靜的待著,準備等著死亡的降臨,和系統釋出的指令。
可於菲之前的嘶叫似乎制止了這群喪屍的活動,他們雖然離自己很近,卻沒有別的動作,這才讓他做這些有的沒的花了這麼長的時間。
難道這群喪屍這麼聽於菲的話?
他才這麼想著呢,就被這群口中發著“咔咔咔”、喉嚨裡像是噎了好幾口濃痰的喪屍逼退了好幾步,他們手舞足蹈的朝他走過來,扭曲的樣子像是得了帕金森。
不過在君然眼裡,得了帕金森的人都比這群喪屍要好看得多。
那隻醜陋到不行的喪屍離他越來越近,伸出的一隻手直擊君然腦門,還好君然往旁邊躲得快,這才避免了一下就被KO的慘狀。
不過他也沒有變得更好的境地,他這麼一躲閃,活人身上散發的香氣一下子又吸引了好些喪屍的注意。包括於菲在內的這群喪屍一個個流著口水似乎都想將他拆吃入腹。
此時他們口中發出的怪聲更像是一塊商量著想要君然的哪塊部位,“你要他的腿行啊,我要他手就成”亦或者“我吃腦子,你喝血”……
在這緊要關頭,難為君然還能想到這麼無厘頭的對話。
但是就這麼死了,他也不是很甘心啊。明明一個水平高超一次過的攻略者今天就要在這裡死球了,他好想哭啊。
腿下一輕,手中的消音手槍被一把扔掉,君然剛一回神就發現自己的右腿已經被遞到一隻喪屍的嘴邊,那張開的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似乎近到他的面前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容突然扭曲,抬首往遠處看看,希冀能有什麼出現的異能者團隊出現救他一命也好啊……
君然仰著腦袋,眼睛裡盈著淚花,往數不勝數的喪失堆裡瞧,這麼一瞧也算是徹底死了心。
擋住他視線的喪屍沒有別的,只有前女友喪屍王於菲。
他的掙扎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喪屍咬上自己的腿,包括自己的腦袋都在隱隱作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君然腦中靈光一閃,還好嘴巴跟上了腦袋的速度,朝著那彷彿活在自己世界的於菲大聲喊道:“於菲!”
他也不知道這個喊名字的方法對於於菲這個喪屍王有沒有用,只是祈禱她還保留著一點並未泯滅的人性。面對自己哪怕不是愛情,是恨也好啊。
網上不是有個段子嗎,問女孩子遇到前男友會有什麼樣的舉動。很多姑娘都會選擇讓前男友原地爆炸的各種死法。說到底,其實都是因為當初用情太深。
既然這樣的命題反證是可以成立的。那麼君然能不能也這樣想,愛之深恨之切的於菲還存有原主的記憶呢?
他等待著,等待著宿命給予他的最後一絲審判。
一秒,兩秒。預期的疼痛沒有在身上的任何一處發生。
腐臭氣息越發濃重,甚至逼得君然不得不往旁邊撇著腦袋試圖嗅到一點新鮮空氣。
君然覺得奇特,睜看眼環顧了四周。
他一轉頭,卻發覺原來緊緊圍在他身邊的喪屍們都退後了,甚至離他保持了一點的距離。
再往下一看,將他腿抬起來的喪屍還是懵的,微微的晃著腦袋,似乎是在疑問為啥周邊的小夥伴們不撲上來和他一塊享用美食。
垂涎的口水滴到君然的褲管上,滲透布料,面板接觸到那灘溼漉的時候,整條腿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還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異常狀況,君然就是個傻子。
他扭著脖子往後頭一看,於菲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她的狀況顯然要比其他的低階喪屍要好得多,沒有腸穿肚爛,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四肢健全,衣衫完整。只除了面目扭曲,眼睛白翳,這麼看簡直不要太正常。
簡直是這群喪屍寶寶中的一股清流。
她歪著頭,似乎是在好奇剛才君然口中唸叨的是什麼東西,那雙白翳雙眼就這麼盯著一處。
君然像是懂了她的意思,又試探性的喊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