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徘徊的。因為齊文洲和她都知道,君然此人就是他們博弈的一顆棋子,所以哪怕真要用他,也不會報以全然的信任。
他替齊文洲擋了一箭,薛荔覺得自己應該是不能再任用他了,也不能再對他報以同情。但現在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要將自己趕盡殺絕,那為什麼她就不能去選擇相信這個派人來救了她性命的雙面間諜呢?
哪怕她此刻想的再多,最終朝著面前盛怒的齊文洲,也只剩淡淡的一個“嗯”字。
更深露重,京城的夏夜比之郊外要顯得無趣多了,沒有飛舞著的螢火蟲,也沒有奇花異草,只有這麼看似高貴實則頹靡的深闈宮闕,一點點將人的朝氣全都吸盡。
薛荔漫步在這樣的夜裡,在這條長長的迴廊裡,就像在回顧君然那時每一次來見她的路程。
她驀然發現,那些路確實是不大好走的,也是那麼的漫長。
每次他這麼一個人走,就不會感到害怕麼?
薛荔望著外頭有些皎潔的月,恍然發覺月亮越發的圓了,掐指一算,中秋也快要臨近,難怪這月會越發的圓潤。
她再怎麼保養得宜,此時也不過是將近三十的女人,若是她只是個普通的富家小姐,向來此時也是幾個孩子的母親,若是再早些成婚,此時估摸著已經是給自己兒子相看媳婦,給閨女相看丈夫的年紀。
在薛家,她一直都是被冠以聰慧絕頂的名號,她父親僅有的幾個孩子裡,連身為男兒的大哥和小弟在才智上都不是她的對手。
從小被灌輸的,也就是為了薛家可以付出一切的思想。她學了那麼多東西,卻唯有一樣,是她從未賦予權利學的。
那就是,怎樣愛一個人。或者,是怎樣拒絕一個人。
被擺佈的日子受夠了,直到他給自己下達了最後一條命令,那就是進宮。
她原以為進宮侍奉先皇那個老頭子一定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卻沒想到先皇竟是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一般,悉心指導,最後竟然還將自己的一部分勢力分給了她……
想到這,薛荔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快到君然的院子了,她需要小心謹慎些,若是不小心驚動了他院子裡的那個小胖子,恐怕又是一場鬧劇。
果不其然,她到達院子的時候,太醫已經回去了,房間裡的燈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