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容在來之前,想了很多的方式方法,是穿男裝用個化名,還是據實以告;是慢慢接近,還是直言不諱?只是最後秦雪容想了一番,林清無疑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聰明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欺瞞,而且她也不自信自己真的能很好的欺瞞住他,倒不如坦坦蕩蕩,有什麼就說什麼,省去了說一個謊言,補千萬個謊言的麻煩。
只是秦雪容內心深處也非常忐忑,這樣的舉動畢竟是唐突了,原本秦家之前就因為提出了那樣的要求被林家拒了,如今自己又約見林清,顯然不是那麼合時宜。然而最近林清風頭正盛,很多派系的人想要將林清拉倒自己的陣營,聯姻自然就是最好的一招。更有些低階京官,認為林清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林家也不一定願意娶高官之女,想靠著自家女兒的溫柔賢淑或是美貌才學也請了媒人去說和。可以說一時間,林府門前的媒人是絡繹不絕。
如果她不去努力一下,那麼可能最晚今年林清的婚事就要定下,那麼到時候再有任何想法念頭,那也是為時已晚了。況且她自己也已經十六歲,雲氏見林家沒成,也一直在給她相看其他人家,畢竟按照她如今的年紀,再留下去也要成了老姑娘了。
他們都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齡,實在是拖不得。
所以秦雪容輾轉反側了幾天,熬了幾日,最終還是放下了矜持,瞞著家中父母,特意選中了林清休沐的日子約見了一番。
如今再一見品貌非凡、彬彬有禮的林清,秦雪容心中更是篤定了幾分自己的心意,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搏一搏!
吏部尚書秦啟楨的嫡女?那不是來提過親的秦家嗎?當時因著那般的要求,最後他和父母商量了一番還是拒絕了,沒想到這位秦姑娘自己出面來約見他,實在讓他意想不到。
林清最近除了忙碌於官場上的事情,也憂煩於自己的親事。自己已然十七歲了,在林父林母眼中,這個年歲就算還沒娶妻,那也應該先把婚事給定下來了。這一年年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一年又會過去,之前林三牛和張氏是沒有章法,也不知道到哪裡去打聽那些待字閨中的姑娘品行。如今家中來了一茬又一茬的媒婆,張氏最近倒是忙得很,為了充門面,還特意從人牙子那裡花高價買了個識字懂禮的婢女湘兒回來,就為了將媒婆說的姑娘的家室、品貌給記下來,等林清有空了給他過目或者和林三牛商量。畢竟林清告訴過他們,如今他身在官場,娶妻娶賢,一定要讓他自己覺得可以的人家才能娶進門。其實林清也是生怕張氏和林三牛給他定了下來,結果岳家和他不是一條路的,那到時候後宅不寧,他這邊也會很麻煩。
有時候林清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於這個時代的思維,或許曾經他還因為自己害怕擔不起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而想過逃避,但是當他知道他這輩子是一定會娶妻生子的時候,他竟慢慢地也能放開自己去接受這樣的事實。畢竟做男人十七年了,他有時候甚至會忘記自己上輩子是個女人的事實。只是在這個時代,太多的盲婚啞嫁,他只能透過別人的隻言片語,或者那個姑娘的家室去衡量她是否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其他的卻是一無所知,這也讓他擔憂。
“秦姑娘說有一筆大買賣想和在下做,還不知道是什麼買賣?”秦雪容拋開了女兒家的矜持來見他,林清心中自然有些數。她一位堂堂吏部尚書的嫡女,哪裡需要和他做什麼大買賣?人家從小金玉堆里長大,又是千嬌百寵的姑娘家,難道還會缺銀子不成?
沒想到秦雪容卻真的拿出來厚厚一疊紙,交給綠雲,然後綠雲又恭敬地雙手託給林清。
“林大人,這是我閒暇之時想到的一些粗陋的方案,還請林大人過目。”說是粗陋的方案,但是卻用整齊的簪花小楷寫了整整十多頁,顯然是費了心思的。
林清一頁頁讀過去,竟是發現這位秦姑娘非常有想法,她看到了如今如意坊市場空缺的部分,可以透過開立分店,專門賣給一些家境普通的人家。還提出了可以批次進行生產一些造價不昂貴的產品,例如花容鏡,完全可以普及開來替代現在的銅鏡,所需要的改變只不過把以前那些花裡胡哨的輔料從金玉之物改成普通的木料即可。這樣既不會打亂高階市場,又可以以量衝擊中端市場,所得利潤或許要比只做那些達官貴人的生意要多的多。畢竟更多的人還是平民百姓,能花費動輒幾百兩銀子買一物的,也就只有那些權貴豪商了。
並且秦雪容還非常一針見血得指出,林清如意坊中的東西很容易在權貴豪商那邊飽和,畢竟如果京城中的貴人們慢慢地都有了如意坊中的東西,那麼也就沒有了後續購買的動力,如果沒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