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興致勃勃地往楚璃這邊跑來。
楚璃和當朝的皇帝並非同父同母,然她們兩人的生母都去世得早,也都孤孤單單在這冰冷的皇宮長大,小皇帝便覺得楚璃和他同病相憐,平日裡對待楚璃愈發親近。
就是這樣一個尚且年幼的小皇帝,還未坐幾年皇位,便被趕下了皇位,也不知到最後他是否還能保留下性命。
念及此,楚璃望著小皇帝的眉目便更緩和了一點,由著小皇帝橫衝直撞地向她跑來,然後像一隻小熊一般撲倒在楚璃的懷裡。
楚璃面無表情地摸摸小皇帝的額髮:“怎麼了?殿下?”
小皇帝抬起眼皮,兩處酡紅便染在了他的雙頰之上,他親暱地抱住楚璃的腰肢:“阿姐,今天皇弟想和你一起用膳。”
楚璃本想答應,瞬間福至心靈,用餘光瞟了眼立在一旁的何晏,下意識拒絕道:“今天姐姐有事,明日我們可以一起用膳。”
楚璃這樣說,就算小皇帝再想粘著他的阿姐,也不能強行把人給帶走,只好鼓著腮幫子一臉委屈地說:“那好吧……”
待小皇帝和他的一群奴僕走後,楚璃的目光才遲緩著收回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和這同父異母的皇帝弟弟沒什麼感情,今日遠遠地望著他的背影,楚璃的心尖不由穿過一絲鈍痛。
現在她才發現,她是真把小皇帝,當做是自己的親人了,只是以前沒注意沒發現罷了。
楚璃神情恍惚的模樣落在何晏的眼裡,則又是一段諷刺,他的眼底短促地劃過譏削,等楚璃瞥他時,他便完美地把這點情緒很好地收回去,一副淡淡然的樣子。
“陪我走走。”楚璃假裝沒有看到何晏漏出來的一點情緒,她神情自若地望著天,先何晏一步往前走去。
何晏跟上,漫不經心地提及道:“我覺得公主有一種魅力。”
楚璃饒有興致地回頭看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何晏解釋說:“之前我就發現了。公主你特別討少年郎喜歡,皇帝殿下如此,前幾日對你行鮮花禮的孩子也是如此。”
這麼一想來,的確是這樣。
楚璃性格驕縱,大部分進入適婚年齡的青年男子,聽到朝雲公主這個名號,便嚇得屁滾尿流。聞風便會喪膽,在他們眼裡,楚璃就是一個空有美女畫皮的惡毒女人,別說娶她做駙馬爺,單單是靠近都不敢靠近。
生怕這喜好美色的公主殿下看中了他們俊美的臉龐。
然那些單純看外表、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郎就簡單得多了。他們只看臉,楚璃生的好看,他們便喜歡。
比方說對楚璃獻殷勤的小皇帝,他從嬰兒時期,就喜歡讓楚璃抱,喜歡被美人抱,還被祖母笑這是天生的色胚。
楚璃閒適地同何晏並肩散步,聞言便接話道:“何晏你這是吃醋了?”
她直直地對上何晏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較真的模樣差點讓何晏懷疑這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會不會愛上了他……
這個念頭近閃過半刻,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何晏還真沒這麼自作多情。他輕輕笑了一下,便說:“公主,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有什麼資格吃醋呢?”
這個回答不痛不癢。何晏還真是聰明,既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繞個圈子把這個話題給拋過去了,順便還強調了一下他卑微的身份。
楚璃心裡覺得很不舒服,她努力壓下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換個話題繼續和何晏交談:“你知道今天皇弟邀我一起用膳,我卻拒絕了他的原因嗎?”
何晏思忖片刻,便猜測道:“公主是要去拜訪那天偶遇的謝家公子?”
“……”楚璃無言,“那是誰?”
“公主不記得了?那日你就是聽說謝家公子謝玉生的芝蘭玉樹、貌若潘安,才偷偷逃出宮,為了和謝玉來一次偶遇。”何晏似笑非笑地回答道。他從來都知道楚璃什麼事都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就這麼短短几日功夫,她便把那日垂涎的謝玉給忘到了腦後。虧他還特意隱瞞楚璃的身份,給他們製造了一出浪漫的邂逅。
楚璃聽了半句,就知道這是以前的她幹出的混賬事。
何晏以為才過去幾天,在楚璃記憶裡,便是過去了好幾年。她不記得才是正常的,要是真記得這謝玉,那才叫做奇怪。
於是,楚璃便不糾結何晏口中的謝家公子。
正值春夏交接的季節,皇宮的角落裡總是種著幾株桃花樹。漫天飛舞的桃花樹被風吹得抖動了幾下,霎時,枝頭飽滿的桃花瓣就簌簌地落了下來,翩躚地打著轉兒,大多數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