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看他的鬢髮長了些,結果又剪了。楚璃此刻真是恨鐵不成鋼。
何晏無奈地解釋:“公主,這裡不是古代,男人是不怎麼留長髮的。”
“……”楚璃揉著眉心,這個道理她也懂,只是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看慣何晏留短髮的樣子。
楚璃喜歡美人,所以當年才會讓皇弟把何晏從金鑾殿裡留下,把一個本應放到朝堂上的狀元爺硬生生地攬進她的芙蓉帳裡。沒成想,最後連國家都破了,何晏卻和她一起穿越到了現代。
就像楚璃從一國公主穿成平民少女,何晏也從一個羸弱的美男穿成眼前這個挺拔的黑髮青年。雖然這兩具肉身和他們原來五官都是一樣的,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迥然不同。
楚璃仔細瞧著何晏,越發覺得不過沒看見他幾天,何晏就又變了很多。
他穿了一件款式普通的汗衫和牛仔褲,但由於身高和長相的出眾,站在人群裡也是一眼相中的主兒。
而黑髮剪短後,他露出耐看的精緻眉眼,更顯利落和帥氣。
可楚國流行就是白面書生,何晏現在穿得這具身體……符合現代人的審美標準,卻不符合她的。
楚璃鬱悶地拖著腮:“總有一天,我要在這個世界找到符合我和楚國審美的人。”
何晏嗯了一聲,沒有搭話。
他查過這個世界的歷史,根本沒有楚國這個國家,他們的存在堪稱一個奇蹟。
不過真要較真起來,楚國的流行趨勢和這裡所謂的魏晉南北朝的審美是差不多的。
——玄學盛行,追求清雅和飄逸,偏愛稍顯羸弱的男子。
文武百官都說楚璃荒誕淫/蕩,何晏卻知道,楚璃只是觀賞喜愛美麗的事物,真刀真槍的她不可能會去幹。
因為她不懂。
她根本不懂情愛究竟是什麼。
何晏嘲諷地笑笑,就像他,從頭到尾,何晏就覺得他被楚璃當做了花瓶。
無聊的時候看看,沒事的時候則懶得搭理。
……
楚母捧著果盆徑自走到了兩人的身旁,邊把果盆房放到茶几上,邊問何晏說:“阿晏,你媽身體怎麼樣?”
何晏想了想說:“挺好的,伯母。就是我媽讓我對您說,下次搓麻將的時候,記得放點水給她。她最近輸了不少錢,心裡難受。”
楚母哈哈大笑:“麻將桌上也要看牌品,你媽這可不行啊,輸了就讓人放水。”
何晏搖搖頭:“我也勸過她了,可她就是倔。”
楚母樂了:“你媽能不倔嗎?又是屬牛的,又是金牛座的……”
何晏的母親和楚母是好閨蜜,很多年前便定下了娃娃親,她也有意讓何晏和楚璃來往。
……
看兩人敘舊差不多了,楚璃打斷話題:“媽媽,我帶何晏去院子轉轉。”
楚母回過神來,叉了一塊兒西瓜放進楚璃的嘴裡,笑眯眯地問:“不吃水果了?”
“不吃了,午飯吃得挺飽的。”
“那好,你們去吧。”楚母噙著笑,臉上是說不上的溺愛。
。
楚璃和何晏兩人來到庭院。現在是初夏,風中帶著暖意,迎面而來的時候整個人通心舒暢。
在楚母看不見的地方,楚璃繞到了她房間的窗臺前。
一枝茉莉花像是婀娜多姿的少女,亭亭玉立地獨自綻放。
她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周身的氣勢就忽然凌厲了起來。
楚璃說:“何晏,把這棵茉莉給砍了。”
何晏沉默幾分鐘,“為什麼?”
楚璃按壓著眉心,看了何晏一眼解釋說:“太香,晚上睡覺不安穩。”
還有半句真正的理由沒有說,她懶得解釋太多。而且楚璃知道何晏肯定會按她說的照做的。
以前她把一個起夜的太監當做是刺客,差點失手錯殺。當那太監背部插著皇弟送給她的那把鑲著寶石的匕首,倒在血泊裡時,不小心被何晏看見了。
何晏卻只是把她攬在懷裡,低聲安慰她,讓她忘卻恐懼。
最後那太監沒死,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被何晏放出了宮外。
楚璃遠遠地站在一邊,冷眼睨著何晏對那枝可憐的茉莉花下毒手。
何晏彎下腰挖去泥土,汙泥染到了他的指尖,可是何晏還在繼續。過了幾分鐘,他把茉莉花枝連根拔起,摒棄到角落。
那枝茉莉花就被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