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了喪鐘,翌日,正式發喪,親朋好友紛紛前來弔唁,姚家也不例外。姚老太爺駐守邊疆多年,留下舊傷無數,一遇陰雨天便疼得錐心刺骨。他強撐著劇痛,顫顫巍巍地走到靈堂時,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跪在姚馨予身旁,拉著她冰涼的手,老淚縱橫。
姚慶豐和姚慶霖則跪在他身後,滿含哀慼地看著與世長辭的姑姑。
姚成、姚霂、諸葛鈺等人在前廳幫著冷逸軒和冷夫人招呼賓客。
水玲瓏帶著哥兒、姐兒給姚馨予磕了頭,往日鬧騰得不行的哥兒今天很乖,水玲瓏和姐兒怎麼做,他也怎麼做。磕完頭,水玲瓏帶著哥兒和姐兒去往了冷幽茹出閣前的院子,那裡,冷幽茹正兩眼空洞地坐在床頭。
水玲瓏並不清楚姚馨予死前的具體事宜,但也著實明白喪母對冷幽茹造成的衝擊,她寬慰道:“母妃節哀。”
冷幽茹沒抬眼看水玲瓏,依舊盯著自己面前的地板,淡道:“多謝。”
再沒了下文。
她陰沉著臉的模樣,讓打算叫“奶奶”的哥兒和姐兒望而生畏,二人齊齊舉眸看向水玲瓏,一臉疑惑。 水玲瓏摸了摸他們額頭,對冷幽茹輕聲道:“我去前面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忙的。”
冷幽茹沒接話。
水玲瓏牽著哥兒和姐兒走出了房間,並吩咐秋三娘和小夏帶孩子們去廂房歇息,自己則邁步走向靈棚。
一夜大雨,地上滿是泥濘,水玲瓏提著裙裾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天際像籠了一層青煙,暗暗的,透不出一縷光線。水玲瓏穿過古樸大道,踏上曲折迴廊,卻突然和一名陌生男子不期而遇。
那人穿著灰色僧侶服飾,頭戴斗笠,面紗遮了他容顏,只能從頭頂露出的白色髮髻隱約可推斷他已過不惑之年。他淡,淡到好似天際一片細小的雲,飄渺到了出塵之境;卻又厚重,他一步步走來,一點點蹲下,讓人覺著空氣好似寸寸凝固,呼吸、行動都不若先前那般順暢。
瞧打扮,應當是名僧人,可他又梳了髮髻,而且如果水玲瓏沒認錯的話,他正手執一壺酒,挑開一點面紗,有板有眼地喝著。
水玲瓏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卻沒多管閒事,輕輕地打了聲招呼,“大師好”,便徑自從他面前路過。
待到她已經走了好幾步,那人才幽幽一嘆:“小娃娃,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