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裡大哭了起來,堆積在心底的壓抑,也一點一點釋放了出來。
諸葛流雲又是心疼又是後怕,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了一步後果會怎樣。有岑兒在她身邊,他比較放心,但心裡念著別院久不住人缺少生活必需品,她又素來苛刻有潔癖,一般的東西她用不慣,他便打算回府那些她的東西過來。
城門口的廝殺他其實並不清楚,但他聽到了禁衛軍整齊劃一從城中跑向城北的步伐,他心中暗覺不妥,於是,放棄了給她拿生活用品的打算,轉而回往別院。路上就碰到不少為非作歹的流寇,沒想到……岑兒不在,那些人居然……
皓哥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了進來,他沒受什麼傷,就是右臉在地上蹭破了皮,他看向哭得像個孩子的冷幽茹,輕輕地拍了拍她肩膀。
諸葛流雲心疼地摸了摸皓哥兒臉上的傷,皓哥兒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不疼。”
諸葛流雲嘆道:“我們回家。”
冷幽茹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拉住了諸葛流雲的衣角。
諸葛流雲問道:“怎麼了?”
冷幽茹垂下眸子,輕聲道:“把上官茜也接回府吧。”
將軍府。
上官茜取來弓箭,望向王府上空越來越越濃厚的黑氣,咬破手指,以鮮血淬染箭頭,拉了滿弓,對準那團黑氣,射了出去!
一箭,一箭,又一箭,在灰暗的蒼穹劃過鎏金般的色澤,遠遠望去,好似一場絢爛的流星雨。
但每射出一箭,她都會多出一根白髮。
寒風迎面吹來,鼓動她衣袂翩飛,宛若一株西番蓮盛放在了冰天雪地,帶著熾熱的光,輝耀萬丈。
王府的馬車緩緩駛入巷子,在他們看不見的位置,一處破舊的房屋正在寸寸龜裂,厚重的積雪壓上屋頂,越發加劇了龜裂的程序。然而,就在它即將轟然坍塌之際,所有龜裂奇蹟般地戛然而止。
待到馬車駛離巷口,眾人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房屋塌成了碎片。
皓哥兒挑開窗簾,看向一地狼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我的天啦!幸虧我們走得快!”
“停手吧,夫人!求你了,奴婢求你了!不要再使用禁術了……你會沒命的……”龔媽媽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抱住上官茜的裙裾,淚如雨下。
上官茜又將箭對準了皇宮的方向。
龔媽媽一把爬起來,張開雙臂攔在她跟前:“你要射,先射死我!”
上官茜搖了搖頭,拉開滿弓,一箭接著一箭射向皇宮了上方。
龔媽媽蹲下身,抱頭大哭。
諸葛鈺接到聖旨後便騎著汗血寶馬從城東奔赴了崑山,臨行前,他將梟衛做了分配,兩名留在王府,兩名去往將軍府。
罡風如刀,不停割著他肌膚,鼻子耳朵都凍得失去了知覺,終於趕在天亮時分抵達了崑山軍地,他領著十萬大軍,火速回往京城。
“將軍!從崑山到京城,涇陽路最近,全力前行的話明晚能夠抵達京城,但它要經過兩處峽谷,雪這麼大,屬下怕的就是大雪封山。如果我們走了一半被困在半路,那就是幾天幾夜都出不去了,而且天這麼冷,大家都有可能被活活凍死。另一條路是京城通往幽州的官道,需繞過一處小鎮,保守估計,七日後抵達京城的樣子,但道路開闊,不會遭遇任何自然險阻。”程軍師指著地圖理智地分析道。
“郭焱以三萬禁衛軍對抗亂黨的十萬大軍,你覺得他能撐七天?”諸葛鈺反問。
程軍師嘆了口氣:“難。但屬下聽說,皇上同時召了顏家軍入京勤王,不出意外的話,顏家軍現在已經到了。”
諸葛鈺凝思道:“你覺得他們能順利讓顏家軍和郭焱碰頭?”顏家軍三萬,亂黨十萬,便是分出一半對付他們也夠了,關鍵是,他懷疑那道聖旨根本送不出京城便要落入三王爺手中。
程軍師不可置否:“將軍擔憂得不無道理,這場仗來得好……措手不及,又……莫名其妙。可萬一我們被困,也是無事無補啊!”
諸葛鈺陷入了沉思。
卻突然,門外計程車兵傳來一聲尖叫:“雪小了雪小了!出太陽了!大家快看啊!”
天空依舊飄著零落的白雪,但東邊一抹晨曦衝透厚重的霧靄,瞬間普照了大地。
諸葛鈺的眼睛一亮:“走涇陽路,回京!”
翌日傍晚,諸葛鈺的十萬大軍抵達城東,與郭焱形成合圍之勢,將三王爺的軍隊打得七零八落,三王爺自知不敵,秉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