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徐保金趕了過來,他昨晚回家後聽娘說爹生病的事兒,本想去城裡看看。不過看娘和慧蘭都是一副受驚嚇的樣子,就在家安撫娘。直到第二天中午工廠下班以後,才來到醫院看望自己親爹。
徐保興見三弟來了,想起玉梅說得那些話,氣得不打一處來,揪住老三的衣領呵斥道:“你還有臉來看咱爹!你看看你把咱爹都氣成啥樣了?”
徐保金被大哥揪著脖子罵也不敢還手,只哭喪著臉說:“這事兒不賴我啊,是錢世寶不是東西。哄騙妹子跟他離了婚找別的女人去了,那個狐狸精找到咱家裡了,咱爹是為了這事兒才氣病的!”
徐保興聽了這話,又拽著老三仔細問了事情緣由。他昨天剛回自己家就聽閨女說爺爺病了,也沒顧上問具體咋回事兒就趕到了醫院,這會兒聽老三把慧蘭的事情說完,不由又驚又怒,立馬就想要去找錢世寶和那個狐狸精算賬。悅娥一見男人的怒火又上來了,急忙在一旁勸著:“你可別亂來,你忘了上次那件事的教訓了,萬一咱爹要是醒了看不到你,心裡該有多急?”
一聽這話。徐保興也冷靜了下來,想著眼下還是爹的身體最重要,他壓著怒火坐在一旁的長凳上吸菸,徐保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也挨著大哥坐下了。玉梅跟大嫂商量著一起去食堂買飯,徐歡也跟著一塊兒去了食堂。
吃過了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醫院終於允許探視病人了,徐保興和徐保柱兄弟兩人都進去看望爹,但徐書敏一直昏迷,根本不能交流,他倆只能默默的又退出搶救室。
又過了兩天,徐父的病情一直都沒有好轉,而且有逐漸惡化的趨勢,主管大夫也不看好了,又叫了他們弟兄兩個說:“病人的各項生理指標現在都很差,你們還是要做好心裡準備啊!”
徐保興聽了這話眼都有些紅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爹的身體平時還算硬朗,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麼嚴重,萬一自己爹真的去了,徐保興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跟二弟一塊兒出了醫生辦公室,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抽起了煙,停了半晌徐保柱啞著嗓子說:“要不讓咱娘也過來見見咱爹吧!”
徐保興聽了這話有些默然,鄉下人家裡老人要是不行了的話,通常都會通知所有家眷見上一面的,徐保興不願承認自己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但二弟的話他也不能不聽,再怎麼著總要讓家裡人都見一面的好。
夜裡,兄弟倆跟悅娥和玉梅商量了這事兒,悅娥聽了這話不由有些震驚,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玉梅在一旁勸著大嫂,又跟徐保興商量說:“這事兒不能說的太急,得讓咱娘有個緩衝的餘地,明天我跟大嫂先回去,就跟娘說醫院讓家屬看望病人呢!”
徐保興點點頭,幾個人都沉默了,只悅娥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在徐家這麼些年,想想日子也真難熬,婆婆對自己雖然苛責了些,可公公待自己還算不錯,如今公公病危,她心裡頭也不好受。
第二天一早,悅娥就跟弟妹趕回徐家村老院兒,玉梅跟自己婆婆說了醫院讓家屬看望病人的事兒,悅娥在一旁也強顏歡笑,慧蘭聽說娘要去看望爹,也換了衣服要去看看,還是玉梅攔住了她說:“你身子這麼笨,這醫院裡人又多,萬一磕著碰著可不是玩的!”
慧蘭聽了這話,只得按下心思,徐母也囑咐她好好呆在家裡,她自己則收拾好了衣物坐上了老大家的車,悅娥和玉梅都在車上陪著婆婆。
等到了醫院,徐母看見自己老伴躺著不說話,不由犯嘀咕,問著倆兒媳:“都這麼些天了,老頭子咋還沒醒?”
悅娥語塞,玉梅哄著婆婆說:“娘,醫院裡的大夫都說了,俺爹的病得多休息,這是大夫用了藥讓爹多睡會兒呢!”
徐母聽了這話信以為真,跟兩個媳婦說:“人家大夫說的對啊,你爹是該多睡會兒,前些日子你爹就一直失眠,這夜裡老是睡不著覺,靠在床上唉聲嘆氣的……”
悅娥和玉梅帶著婆婆走出搶救室以後,老大和老二兩口子帶著徐母到飯店裡吃飯,徐母看著桌上的飯菜埋怨著說:“以後可別這麼糟蹋錢了,這見天在飯店裡吃飯得花多少錢?”
徐保興勸著娘說:“娘,您也難得在外面吃頓飯,就別都想了,這錢您兒子出得起!”
徐母見大兒子這麼說,也不攔著了,美美的吃了一頓,末了還跟大兒子說:“把剩下的東西都帶走,給你爹留著,等他睡醒了讓他也多吃些……”
徐保興聽了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點了下頭就急匆匆的鑽進駕駛室裡,悅娥和玉梅在一旁裝著剩菜,徐保柱黑著臉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