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嘆息了一聲說:“離了也好,那錢家不是個能靠的住的,聽爹一句話,以後這孩子要是生下來就讓他姓徐,你也不許再回錢家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讓人戳咱的脊樑骨!”
慧蘭流著淚點點頭,徐父又跟大兒子說:“你是咱家老大,以後就幫爹照應著弟弟妹妹們!”
徐保興紅著眼睛點頭應著,徐書敏看了看徐歡,想起這丫頭剛出生那會兒家裡發生的那些事,不由感慨的說:“你娘當年做事糊塗啊!那一年你媳婦被趕出家裡的事兒我一直都有些羞愧,本想著找個機會當面向你岳母道歉,可一直也沒個合適機會,恐怕要去找你那老岳父去懺悔了!”
徐母聽見老伴兒又提起這事兒,不由想要反駁,不過看老伴兒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她也不想再惹老頭子生氣,只能強按住心思不吭氣。
徐保興勸著爹說:“爹,過去的事兒就不提了,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就行!慧蘭的事兒爹放心,只要有俺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著自己妹子!”
徐父聽他說著話,欣慰的點點頭,徐歡輕聲喊了爺爺,徐書敏看著自己孫女微笑著說:“好好學習,將來要跟你姐姐一樣考上大學!”
他說完這話,閉上眼睛擺了下手,徐保興知道爹是累了,領著眾人一塊兒離開了。
夜裡,徐保金也趕了過來,聽說自己爹白天醒了過來,著急的也要進去跟爹說話,可大夫說徐書敏又陷入了昏迷,徐保金只能在外面乾等著。
如此又過了一天一夜,徐父終是沒能熬過這一關,撒手人寰了,一家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而傷心之餘,徐書敏的葬禮問題就提上了日程,因為徐書敏屬於公家人,按規定是要進行火葬的,不過村裡人都重傳統,徐父在村裡活了一輩子,總要讓村裡人見最後一面的,徐家三兄弟含著淚連夜將父親遺體先帶回了徐家老院,悅娥和玉梅也忙著扯孝布,熬大鍋粥,這也是村裡的傳統,前來弔孝的人主家都會請人喝上一碗粥的。
徐家孫輩的孩子除了大妮兒離得遠趕不及回來以外,其餘的都回到了家,大寶領著幾個弟弟在院門外迎接村裡的長輩們,見到來人就跪在地上嗑響頭。
鎮上的嗩吶隊被請了過來,這是悅娥跟玉梅兩人商量著合夥請來的,本來按照當地的規矩,給老人請響器、唱戲都是出嫁的閨女出錢出力,不過慧蘭現在連自己的照顧不好,哪還有能力給老人置辦這些?
哀婉的樂聲響了起來,一聲聲如泣如訴把人們的悲思都給勾了出來,聲音直傳遍整個村裡,一些老人們聽到這聲音都感嘆著又有老夥計離開了,族中的晚輩們陸陸續續的趕來過來,有來祭奠的,也有來幫忙的,與徐父同輩的老人也有過來看看的,但大都略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而晚輩們也多不敢讓這些老人久留。
村長徐保旺也趕了過來,見徐保興紅著眼睛整個人都瘦了很多,不由勸他說:“保興哥也要保重身體啊!”
徐保興點著頭應著,這一天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學校的老師們聽說這事也趕來見徐老師最後一面。
按照村裡的老規矩是要停靈三天的,為了防止徐母受刺激,徐保興將娘安置到自己院子裡,請村裡人幫忙照看著,夜裡兄弟幾人輪流守靈,慧蘭因為有了身孕,徐保興也讓她去自己院子陪著娘。
三天後,殯儀館來車拉人了,上午族中的一位老人又給張羅著為徐父舉行了一次公祭,族中的老老少少都趕了過來,送徐父最後一程,淒涼的樂聲又想了起來,徐保興領著兩個兄弟逐一給前來送行的人磕頭。
車子緩緩的啟動,徐家人也都徒步跟在車子後面,每到一個路口就停下來進行路祭,大寶扛著幡領著幾個弟弟,三寶和四寶懵懵懂懂在後面跟著,臉上也不怎麼傷心。徐歡攙著娘一塊走,悅娥眼睛哭得紅腫,嗓子都啞了,玉梅也是拿著個手帕捂著眼睛一路痛哭,花兒在一旁跟著,這村裡老老少少都在一旁看著呢,到了這個時候,即使平日裡再不孝順的人,也都會捏著嗓子嚎幾聲的。
等汽車上了大路,徐家人才坐上另一輛車一塊兒出發。看到殯儀館的車離開,大傢伙都在心裡嘆息著村裡又少了一位老人。說起來在徐家村,老人們過世一般還是土葬的多,這也是鄉下人普遍想法,不過近些年政府提倡火葬,禁止土葬的政策也越來越嚴,不過老人都念舊,不願意進行火葬,村裡有些人為了完成老人的臨終遺言,就在夜裡偷偷給老人土葬,村長徐保旺也知道這種事兒,可他也不好管的太狠,怕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到了下午,徐家人帶著徐父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