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他混蛋一些,放著個媳婦都不敢碰,還叫人笑話……”
盧氏的眼淚更多了。
金成舉開始煩了:“不是還有個璧兒嗎?”
轉念一想:“不行,璧兒不行,老四都娶媳婦了……”
“怎麼不行?她不讓近前,我兒子就得當和尚?”李氏擦乾眼淚:“我這就去找老四……不,找璧兒說道說道。這死丫頭,這麼多年了,也不給個動靜!”
“哎,你給我回來!”金成舉一把扯住盧氏的胳膊:“你深更半夜的往老四院裡跑,讓兒媳婦瞧見成什麼樣子?”
盧氏甩開他,倒也沒再往外走,丟了手裡的帕子,憤憤道:“也好,待明天阮氏回門,我再找璧兒說說!”
金成舉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一咧,繼續悠閒自得的擦腳:“你急什麼?想要孫子還不容易嗎?等大哥和老三一走,我就讓他們給你生個孫子出來!”
“你?”盧氏懷疑看他。
金成舉卻已然哼起了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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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疼……”
“我腰疼……”
“我心疼……”
“我能不能不回去啊?”
從早上被春分等人呼喚得睜開眼睛,阮玉就開始鬧毛病,究其根底,就是不想回門。
她怎麼早沒想到這茬?否則……
就算想到又怎樣?假的就是假的!
金家人不熟悉她,可以騙過;春分等人礙於她是主子,對她唯命是從,也不難糊弄,可是阮洵……那可是她“親爹”,打小就被他捧在掌心,如何不瞭解她?再說,當朝右丞相,且不說是怎麼當上的,能屹立兩朝而不倒,說明什麼?
手段!
她一個初學乍練的如何鬥得過老江湖?
萬一發現女兒被調了“包”……
她都懷疑自己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了。
盧氏雖多事、姜氏雖諂媚、李氏雖詭詐、孫劉二人雖不陰不陽唯恐天下不亂,金玦焱雖囂張跋扈討厭又自大,可是現在,她發現這一切都無比的美好,無比的讓人留戀。
於是她紮在大紅丹鳳朝陽的錦被裡,任春分怎麼挖都不起來。
“奶奶若是不舒服,今兒就不回去了……”
是丁嬤嬤。
阮玉就發現,這個丁嬤嬤雖然看著不慈眉善目,可是說的話,辦的事,沒一樣不得她的心,而且只要丁嬤嬤一開口,一切都安靜了。
果真……
“歇一歇,明兒再回去!”
嗄?
“明兒若是還不好,再過兩日也可,或者三日,或者下個月。總歸奶奶是要回去的,這是規矩!”
阮玉停止掙扎了。
春分急忙好言相勸:“奴婢知道奶奶心裡委屈,可是今時畢竟不同往日了,奶奶是金家的人,再有什麼前塵往事也該放下了……”
難不成她們以為自己想方設法的不肯回門是因為私奔失敗而跟阮洵鬧彆扭?
她發現她不管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們都能給她找到理由。
“其實大人很疼姑娘的。姑娘這幾日不在,大人定是吃不好睡不香,見天的盼著姑娘回去呢。姑娘或許不知,早在姑娘出閣的時候,大人就張羅著如何迎接姑娘回來。姑娘若真不回去,大人一準是要上門探望的……”
嗄?難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開這場“父女相見”?
阮玉苦著臉,從被窩裡爬起來。
春分等人還以為她是心軟了,急忙服侍她起床。
“先去給老爺太太請安,然後咱們就出門了。但不知姑娘這回‘住對月’是要住上多久,也得討老爺跟太太個意思。”
什麼?不是當天就可回來嗎?怎麼還要住上一段時日?
卻是不知,歸寧有當日即返,也有多住一些日子的,有的甚至會住上一年。
阮玉真是無計可施了,任由霜降將她按坐在妝臺前打扮。
今天不同往日,摒棄了奢華,重在端莊與賢淑,當然也不乏喜氣。
於是半個時辰後,阮玉站在了落地穿衣鏡前。
白綾緞的裡衣,外罩銀霓紅細雲錦廣綾合歡上衣,下系漩渦紋紗繡裙,腰束寶石流蘇禁步,正好與百合髻上的八寶步搖簪相配。
霜降上下打量一番,似是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然而待仔細觀瞧她的妝容,忽的凝了神色,拿銀簪挑了些許玫瑰胭脂,輕輕暈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