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它是在唱歌呢……”
“唱歌?”阮玉疑惑的瞧瞧瓶子。
恰在此時,瓶子又爆出一聲輕響……“啪”。
“是,它看到你很高興。”
見阮玉愈發疑惑,終於忍不住笑,拍了拍博古架:“小膽,別唱了!”
果真,再無響動。
“小膽?”阮玉將好奇的目光調向他。
“我給它取的名字。”環顧滿屋的寶貝:“他們都有名字。”
一時靜默。
阮玉亦慢慢四顧。
這裡,沒有金光燦爛,有的卻是中華五千年的文化積蘊。它們或黯淡,或憔悴,或內斂,或深沉,然而隨便拿起一個,便是一段悠久的歷史,便是一段美麗的傳說。
它們有價值,但價值無法估量;它們有故事,但故事不為人知。
它們在這世上生存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風來雨去,或許還曾經深埋在土中不見天日,而今卻一塵不染有條有理的立在這,整間陰暗的屋子都因了它們而熠熠生輝。
而這一切,都是緣於一個人,一個懂得它們熱愛它們珍惜它們的人。若是沒有這個人,它們如今是碎片一堆,還是作為一種彰顯富貴彰顯品位的工具成為他人的炫耀?
她不是沒有去過博物館,不是沒有見過目不暇接的展品,不是沒有聽過娓娓動聽的講解,卻從未像這一次,被觸動心靈,生出無限感慨。
震撼中,一個聲音依舊在耳邊徐徐迴響。
“……哥窯的瓷器都是金絲鐵線……”
指引她看黃黑相間的開片:“出窯之後要這般唱上一兩年。這隻膽瓶還是我早年買的,帶回來時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好在沒有碎,卻是變酥了。為了表達對我的不滿,動不動就要哼上兩聲。”
笑:“也正是因為它,日後我對這些寶貝都分外精心……”
阮玉默了默,忽的抬了頭:“那天砸了你許多東西,很心疼吧?”
他神色一滯,然而很快笑了:“其實你也沒砸了多少,那天擺的,有古董,也有如同你嫁妝裡的那些瞧著好看又貴重的物件,不過是用來充場面,只圖個喜慶……”
他說得輕鬆,但阮玉沒有忽略他眼中飛速閃過的一絲痛色。
她咬了唇,慢慢垂下眸子。
“你看這個……”金玦焱做出興奮的樣子,打架子上取下一隻茶碗:“南宋的珍品——曜變天目茶碗,做鬥茶之用。你拿去,回頭跟三嫂鬥茶,她只要一見這茶碗,怕是直接就要敗給你了。”
阮玉瞄了瞄茶碗,沒說話,只緩緩的走了過去。
“不喜歡嗎?”金玦焱將茶碗放回原處,又揚目一掃:“也好。你四處走走,看有沒有中意的,我送給你!”
阮玉停住腳步,回頭瞧他:“你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不是說了嗎?我的就是你的。再說,若是我想它們了,去你那裡瞧就是了……”
金玦焱意圖為將來的常來常往打下個良好基礎。
阮玉抿了抿唇,繼續往前走。
“你現在看的都是書房裡的用具了。對了,你不妨湊套文房四寶拿回去。那天我在你屋裡找紙筆,可是死活沒找到,我說你作為大家閨秀也太不書香了些……”
“你在我屋裡找紙筆?要做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金玦焱立即閉緊嘴。
糟了,說漏了!
好在阮玉只是奇怪的盯了他一眼,就繼續專注他那些寶貝,著實令他鬆了口氣。
“這是什麼?怎麼看起來怪怪的?而且很……”
“很粗糙,是嗎?”
金玦焱走到她身邊,拿起那個小東西:“這是說唱俑,東漢時的物件,自是不夠精緻。”
“說唱俑……”阮玉默唸,忽的眼睛一亮:“你這有秦始皇兵馬俑嗎?”
面對金玦焱的怔忪,阮玉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
正想著如何糾正,金玦焱已經激動起來:“你見過?”
阮玉點頭,又急忙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
阮玉的指尖已經冒出汗來,索性豁出去,下巴一揚:“就許你博古通今,我就不能來個一知半解?”
金玦焱看著傲嬌的她,只覺此刻的阮玉分外可愛,都想去捏捏她的臉了,只強行忍住,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秦始皇雖是暴君,卻是廢除了活人殉葬制,改用陶俑。只是他的陵墓至今不知埋在何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