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緊急往往能激發人的潛能,鍾憶柳腰身一扭,手臂一伸,恰恰捏住了瓶子的一隻“耳朵”。可是還沒等她鬆口氣,只聽“咯嘣”一聲,耳朵竟然齊刷刷的掉了下來。
她一下就愣住了,無法想象這隻耳朵為何如此不堪一揪。
也就是這片刻的愣怔,眼瞅著瓶子就往地面砸下去了。
關鍵時刻,金玦焱一個海底撈月救起了瓶子。
她立即面露驚喜:“表哥……”
卻見表哥盯著她手裡的“耳朵”,頓時臉色一白:“表哥,我……”
“滾——”
一聲怒吼。
鍾憶柳嚇得一個哆嗦,身下頓時流出一些可疑之物。
她後退兩步,嘴唇一個勁哆嗦,而後轉了身……
“放下——”
鍾憶柳沒敢回頭,將“耳朵”丟到博古架上,鬼攆似的跑了。
金玦焱抱著瓶子,皺眉看門扇在那呼扇,忽的上前一步,踹上房門。
緊繃的神色隨即一鬆。
太好了,誰都知道自己對這些寶貝視之如命,如今看她還要上哪裡告狀,他還想告她呢!
他哼了一聲,目光移到那隻耳朵上,緩緩拿過。
鍾憶柳自是沒有練就神功,這隻耳朵,且看那碴口,定是生生撞下來的。
可是這屋裡的古董都由他親自照管,就是璧兒當初備受信賴,他也不會讓她動上一動,那麼這隻景泰藍喜上眉梢鎏金翼龍雙耳瓶是什麼時候損壞的呢?
他尚記得,去年金成舉做壽,他去阮玉屋裡借了只一模一樣的湊成一對,擺在福壽堂圖個好看吉利,然後她便還回來了,莫非是那時……
指尖摩挲著“耳朵”,眼睛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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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金玦焱換了身新袍子,抱起瓶子,對鏡搔首弄姿了半天,然後揣起“耳朵”,殺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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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四爺,這都宵禁了……”車伕扯著馬韁,不肯套車。
“宵禁怎麼了?爺想出門,誰攔得住?”
“四爺自是隨意,可是城門,城門不開啊!”
“爺這有京兆尹女公子的手書,哪個敢攔?”
車伕死活不肯,苦苦哀求:“四爺要出門,也得讓小的問問老爺……”
“怎麼,你還敢抗命?”
“不,小的,小的……”
“閃開,你不去我自己來!”
“不不,小的,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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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的時間後,一輛輕便馬車駛出靜謐的金府,眨眼便沒入黑暗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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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
金玦焱撫摸著懷裡的瓶子,心裡就像盛滿了水,隨著馬車的顛簸,幾回回的要溢位來。
他敲著車壁:“老王,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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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金玦焱抱著瓶子攀登在雲以山的崎嶇小徑上。
縱使武功傍身,此際也難免氣喘吁吁,尤其是心裡揣著事,只覺這小徑異常漫長,兩旁的枝葉異常擋眼。
他一把撥開礙事的樹枝。
華嚴寺就靜默在半山腰,沐著夜光,莊嚴而肅穆。
他邁開腳步,繼續前行。
阮玉,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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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深更半夜的叫開山門又把她從床上揪起來就為了這隻破瓶子?
阮玉打量坐在面前,頭上沾著樹葉,鞋邊攢著泥土,紫花細布袍颳了道口子,懷裡還抱著只瓶子,煞有介事瞪著她的金玦焱。
“是,瓶子是我弄壞的,粘好後給你送了回去。”
怎麼,不等他質問就招了?還打了個呵欠轉回身,竟是一副繼續去睡請他離開的架勢。
“阮玉……”
他追上前,扯住她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改~
瓶子這條線埋了好久了,不知大家當時有沒有疑心過呢?
如果沒有意外,週六週日休息,週一——週五更新。最近節日好多啊,大家要快樂哦O(∩_∩)O~
☆、233引蛇出洞
她轉了身,目光冰冷。
他忽然就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看著她進了屋。
自始至終,她沒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