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又一個土塊滾落腳邊時,她只是挪了挪腳尖。
“呦,讓咱瞧瞧這是什麼獵物呢?花豹?野豬?狗熊?母狼?”
伴著再一塊土坷垃的掉下,阮玉聽到有人這般說道。
那人的聲音有些嘶啞的戲謔。
不會是山中的獵戶吧?
我被發現了?
阮玉立即興奮抬頭,結果……
“哦,原來是阮氏千金啊。哦,不,是金四奶奶!”
其實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阮玉是分外驚喜的,差點跳起來,只是這腔調,這表情……還有她,此前還有點期待他的出現,但是自己這麼窘迫的樣子,怎麼就被他看到了?他可是個……討厭的傢伙!
“誒,你還要在裡面待到什麼時候?你若是喜歡這,我可就走了!”
阮玉將頭更別過去一些。
廢話,我若是能出去還待在這?還等著你來找我?
雖然她迫切的想要出去,可是這會偏要彆扭著,自己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金玦焱是被她這脾氣打敗了,就像是吃準了他不會把她丟下離開,於是皺眉瞪眼的瞧了她一會,終於沒好氣的甩下一根藤條:“給你三個數,抓住它,我把你拉上來!”
藤條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還一竄一竄的,像是在故意跟她開玩笑。
她埋了頭:“我的腳壞了……”
“你說什麼?”
金玦焱是真沒聽清,因為那個聲音……
心不覺緊了緊,往前湊了一步,於是陷阱邊緣的土塊就嘩啦嘩啦往下掉。
“我的腳壞了!”阮玉怒吼,聲音粗噶詭異得自己都嚇了一跳。
而且嗓子拉鋸似的疼,差點把眼淚鋸出來。
金玦焱還是沒聽清,只明白有什麼“壞了”,而看她現在的狀態,的確是“壞了”。
他本是想急她一急,省得以後傻大膽似的亂跑,可是見此情景,連忙跳下來。
陷阱是上寬下窄,結果他一下就落到阮玉身邊,差點把她踩底下。
“我看看,哪壞了?”他就要“動手動腳”。
阮玉一把將他甩開,別過頭去。
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怎麼今天一看到他,就有哭的衝動?
金玦焱拗不過她,生了會悶氣,但還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背轉了身子蹲下:“來,我揹你出去。”
坑底狹窄,阮玉看他姿勢艱鉅的半撅在她面前,不禁想笑。
“你還笑?”
金玦焱惱火,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麼難看過,還不是為了她,可她還笑!
忘恩負義!
阮玉笑了一會,見他雖是生氣,卻還是保持著姿勢,心底一暖,費力的站了起來,往他背上一趴。
金玦焱掂了掂:“還好,餓了一天,輕了不少,否則我還真擔心怎麼把你弄出去!”
女人最忌諱被人說胖,何況阮玉並不胖,於是立即就要進行反駁,可是見他東張西望,又咽了回去。
金玦焱選好個方向,鄭重告訴她:“抓緊我,再掉下來可就不管你了。”
於是阮玉等著他的縱身一躍,然後重見天日,但是……
“唉,你不是練過功夫的嗎?怎麼跳這麼矮的坑還用爬的?”
金玦焱正手足並用的掛在陷阱壁上,身上還揹著個阮玉,若是能打遠一看就像個瓢蟲。
“少廢話!”他齜牙咧嘴,額角青筋條條綻出:“你以為你是聽評書呢?我一個大活人,還揹著你。要不你下去,我跳一個你看看!”
阮玉還要發話。
“閉嘴!”他已經暴怒了。
他得憋足了勁爬上去,可是她偏要讓他浪費力氣,就這麼一句話的工夫,他的腳就是一滑。
阮玉也就不再多話,可又覺得沒面子,於是以旁觀者的眼光還有攀巖的經驗指點他該如何行動。
她一個勁在耳邊聒噪,聲音還啞啞的,逼得金玦焱幾乎要發瘋:“你明白,你來揹我!” 阮玉就沒動靜了。
陷阱挖得粗糙,土壁也有些疏鬆,金玦焱簡直是一步一滑挪到了洞口,正打算攀住邊沿爬出去,結果邊沿一塌,倆人旋即一沉。
阮玉的傷腳突然觸到了土壁,頓時痛得一叫。
“沒事吧?”金玦焱連忙詢問。
阮玉咬牙,搖搖頭。
金玦焱的手死死摳住土壁:“別急,再忍一會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