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他吧?
怎麼會是他?
他對阮玉已經深惡痛絕,避之唯恐不及,而身邊這位賢惠溫順又不缺乏勇敢果斷的金玦琳才是他這樣的男人需要的女子,且他自認清風朗月,一身高潔,又怎麼會對一個二臣之女更是人|妻還是一個屢屢被他拒絕的女子青眼有加?
一定是錯覺,錯覺!
那麼便是金玦焱了?
這個傢伙,自打倆人關係“破冰”就有事沒事的纏磨她,雖然有些事情沒有點破,但也心照不宣。
只是春分她們對這種心照不宣很是不滿,總想捅開這層窗戶紙,為此不知弄出多少樂子,然而每每好像就要成了,丁嬤嬤便出現了。
金玦焱對丁嬤嬤簡直是恨之入骨,屢次跟她提出要送老太太出府養老。
她沒答應。
若說這人真是怪了。當初她是如花時,只想著他是怎樣的好,自己怎麼就沒有珍惜,還曾幻想就做一隻狗陪在他身邊。可如今她變回了人,還得了個再也不能被人奪去的身份,倒多了許多顧忌了,而且這些顧忌一想起來就讓她如鯁在喉。
比如說素梅。
一看到素梅她就想到夏至,想到他們……
而且金玦焱越跟她接近,那一幕就越鮮明,以至於春分她們無論如何努力,這層窗紙就是堅定不破。
所以,她很慶幸有丁嬤嬤的存在。
只是這樣下去,要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
什麼才是“頭”呢?
她不知道,也不願想。
她閉上眼,再次昏昏欲睡。
那雙目光又飄過來了。
她把準時機,猛的回視過去,恰與季桐對個正著。
季桐一驚,尷尬的別開臉。
她冷冷的眯了眸子,再轉頭時,又迎上金玦琳的目光。
終於想起看我了?
阮玉有些氣惱的瞅她,卻見她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冷冷的望著自己,眸中有明顯的警告。
什麼意思?這倆人都有病吧?
她簡直想掀桌,餘光瞥見金玦焱上了樓,於是急忙收回視線,歪在桌邊假寐。
“唉,唉,睡著了?”
金玦焱拿手在她眼前晃。
她裝模作樣的甦醒:“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前院陪客人嗎?”
“沒意思。”金玦焱撇撇嘴,又望向戲臺:“有意思嗎?”
阮玉伸出兩根手指。
“什麼意思?”
“倆字。”
“嗄?”
“一個‘咿’,一個‘呀’。”
金玦焱聽了會唱詞,頓時要笑。
附到阮玉耳邊:“想不想出去?”
阮玉頓時眼睛一亮,又做出為難的樣子,偷眼睇向盧氏。
金玦焱自然會意,湊到盧氏跟前說了幾句。
盧氏瞅了瞅阮玉,皺眉,但還是點了頭。
金玦焱立即返身拉起阮玉便走。
“哎,帶上你表妹……”盧氏在後面喊。
豈料那二人耳朵齊齊失靈,根本沒一個應聲的。
盧氏便生悶氣,鍾憶柳更是眼圈發紅,只拿帕子撒氣。
而那二人的親密無間自是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金玦琳似笑非笑的瞅向季桐。
季桐則彷彿只是瞧熱鬧般的收回視線,繼續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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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跟阮玉剛溜出大門,還沒商量好上哪,就聽兩聲喚:“四爺……”
“四奶奶……”
轉了頭。
“你們倆怎麼在這?”
金玦焱盯著千依跟霜降二人,萬分驚奇。
“昨兒不是跟四爺告假說要回家看我娘……”千依搓搓手。
“你呢?”
霜降垂了眸,語音平穩道:“奶奶囑咐奴婢出去買繡線。”
買繡線?
似乎自打他認識阮玉,就沒見她拿過針線。
當然,那回“遇刺”是個例外。
可也就那一回,還把他給紮了個眼兒。
他一會瞧瞧這個,一會瞧瞧那個,終於明白過來:“哦,你們是……”
千依立即告饒:“求四爺千萬別說出去!”
霜降也臉紅紅,就是不說話。
阮玉白了金玦焱一眼。她好不容易瞅準機會給霜降放個假,讓倆人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