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到那橋上的位置,這是昨晚她停留過的橋,“這座橋特別漂亮,前面連著的一段去市區的路,是才修好的吧?”
周律師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問這個。
葉霓沉思著,這橋等於是四府和市區的分界線,她指著另外緊臨四府的那塊地問道,“這邊的空地,我讓你查了,是誰拿了這地?”
周律師搖頭說,“沒人!這地還在政府的土地儲備中心,並沒有拿出來拍賣。”
葉霓的手指在那位置點了點,轉頭問向遠,“你剛去問你爸爸,這地三十年合約,一畝地一年多少錢?”
害怕向村長當著她的面不好說價,葉霓轉頭特別讓向遠去問的。
“5000塊錢。”向遠說,“以前做莊稼地的時候,價錢不一樣,最貴的良田一萬多。”他指著靠近村子裡的一片,又挪到中間,“這塊以前八千”手向東移,“這塊以前能種的時候最貴。”最後手落在過了橋,緊鄰市區的這塊,“說到莊稼地,這塊不算好,以前才5000”他本來想說,如果是本村人現在包這塊地才4000。
但因為葉霓不是他們村子的人,他爸怕人說閒話,才和隊上商量,隊上給了個5000,這地荒了兩年,現在還按照高產的時候算,當然不公平。但外來的,到了城中村這種地方,當然要吃點虧。
“五千一年,一畝地呀。”周律師倒抽氣,是被便宜的,這地要是搞房地產,開放商半夜能笑醒,可現在問題是,這是耕地,難道他們要種地嗎?
卻見葉霓的手,不斷在那圖紙上由東向西,由西再向東的比劃著,顯然心裡在思量。她神色凝重。這種凝重給人一種,她真是要搞什麼“大事情”的壓迫感,周律師想,他自己甘願葉小姐一個電話就到,是因為她這人給人的感覺,她應該是那種從不會做錯事,不會判斷失誤,並且總能把一件普通的事情辦漂亮辦好的那種人。
能夠認識這樣的“朋友”,對自己是非常有進益的。希望這次她也能令自己刮目相看。
不知過了多久,周律師等的忘了時間,只剩欣賞美景了,才聽葉霓忽然說,“周律師。”
他忙打醒精神看向她,發現她已經收回在圖紙上的目光,看著他笑說,“周律師,你知道我準備要多少地?”
周律師搖頭,心裡想,這塊本來是大型開發,你家也不是發展商,承建商都不是,現在才入門,要上一小片試試手,那也要花不少錢呢,“可是這地方不能蓋房,你要來幹什麼?農用地轉建設用地非常複雜我給你說,這種手續只有省級和國。務。院才有審批權,一個村,一個鎮,根本成不了個事。”
葉霓說,“我知道。”她的手又點在圖紙上,點著那塊緊鄰市區的耕地,對向遠說,“我就要這一片。不需要很多……”她想了想,又忽然問向遠,“要給你們隊上轉讓費嗎?”
向遠頓時大囧,這是個婉轉的說法,其實就是給隊上交錢,她不是人家村的人,哪怕是土疙瘩這裡沒人稀罕的,只要她想要,就得掏錢。這筆給隊上的錢,是免不了了。
地價已經不算便宜,現在還要再讓葉霓多出一筆,但是不給又不行,隊上也不是他爸一個人說了算。
他憋的臉都紅了,才說,“剛剛,剛剛我和他們吵了,也沒用,隊上要看你要多少地,才能知道……才能知道要多錢。”
葉霓點頭說,“知道了。”她的目光又挪回紙上,向遠的窘迫她明白,但她不怪他。說到底,逼上梁山,她也不全是為了他。
“這塊5000一年的地,一共多少畝?”她有問,並且拿出電話來。
向遠說,“不到300畝。”
葉霓忙在心裡算,“300畝全拿下,這樣一年只租金自己就要交150萬,加上給隊上的錢,後面她還要預留一部分出來。不行……”她得再想想,這一天,她沒有做決定。
回到家,她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上網查了一晚上資料,第二天一早,她叫上葉嘉,一起來了四府。
“這一大早的,你今天無論如何不讓我去公司,你到底要幹什麼?”葉嘉在車裡啃著早餐說。
葉霓只是望著側面窗外的風景,他們的車停在大橋上,可以看到下面的地,她昨晚查清楚了這邊的條例,其實她都知道,就怕萬一和自己記憶中的不同,結果還好,都是一樣的土地條例。
不多時,他們的車後面也停下一輛車,葉霓臉上一喜,拉開車門下了車。
周律師黑大衣棕色的圍巾,戴著墨鏡從車裡下來,“今天太陽太好了呀,簡直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