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赫。
林赫站到門口,把大衣遞給他,順著燈火輝煌看進去,餐廳中間的桌子上,她背對著門坐在那裡,黑色的裙子,右手正在旁邊的本上寫著什麼,那背影優雅,準確是坐姿優雅,令人覺得她這樣的人,在這種地方,原本就應該坐在中間,萬眾矚目的位置上。
這種感覺來的很快很強烈,他略微詫異,侍應生已經側立等待引路。
他隨著侍應向她走過去,越走越近,他看到她頭髮挽了起來,挽成雲朵在耳後,這種髮型適合戴朵花,很好看,視線又被那右手吸引,鋼筆隨著她的手而動,那是一支……看不出牌子的鋼筆,不值錢。
侍應生走到對面拉開椅子,他直接經過她,走了過去,那一瞬間,他看到她那一頁,已經快要寫到盡頭,顯然等待的時間她沒有浪費。
葉霓工作的時候是很專注的人,何況忽然被迫要當女總裁,這會有空,就順便寫點後面的廣告企劃,右邊一個人走過,餘光頓時被吸引,那是一條高階的定製西褲,衣料一流,裁剪一流,只是看著褲角她就如同看到“同類”,隨即是那人腳上的三接頭皮鞋,那種牛皮,不是頂級的鞋店不敢用,她一下生出他鄉遇故知的熱情來。
那人卻已經在她對面坐下。
她視線沒有挪,還看著那塊人去樓空的地毯,不動聲色合起筆記本,知道等的人來了,她低頭裝起本子,才看向對面人,微笑道,“您好。”
但剛剛那一瞬間的晃神,卻被林赫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抬手接過旁邊人遞來的餐牌,“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點事情來遲了。”
葉霓說,“明白。”
她沒有說,知道了,只說“明白”,倒是令林赫忍不住想,她是在對映明白自己為什麼來遲嗎?
他把餐牌遞給服務生說,“讓主廚寫個餐單來。”
那侍應看向葉霓,葉霓駕輕就熟地說,“我沒有忌口的。”
那侍應笑著,用一種很默契的姿態對葉霓點頭,恭敬地離開。
林赫不由奇怪起來,“這地方……你常來?”明明自己才是熟客。
葉霓說,“沒有,今天第一次。”她喝了口水。
林赫不由更奇怪,第一次為什麼侍應要對她那麼恭敬,一看她,她就知道那意思是詢問她的意見是否忌口。這樣一比,他直接讓主廚寫餐單。排場是夠了,可是不夠體貼,當然,他倆這是商務晚餐,不需要體貼。
想到這裡,他不由責怪tony,商務晚餐為什麼約在這裡,他知道是商務性質的,別人又不知道,倒顯得他失禮。
y哥冤枉,對面本來應該坐個老頭。
不久頭盤就上了,林赫這才發現,彼此沉默了很久,不是她來找自己嗎?怎麼不說話?這也是他為什麼今天來的原因,他很好奇,這人約自己是要幹什麼,不過上次特意去找她,她不給面子,他奮力吃著頭盤,不主動說話。
葉霓也不說話,其實這種性質的晚餐,她是第一次,她沒有求過人,不知道如果對方不開口,她應該怎麼開口。
而且她看著林赫身上的新衣服,覺得那銀灰色的真絲襯衫,法式剋夫袖口的袖釦,放在她這樣的“內行”眼中,都是金幣嘩啦啦落下的聲響,這人的一輛車,頂的上她家現在的房子。而且這人剛剛還讓主廚寫選單擺譜……心口莫名很堵,她也奮力地吃。
葉小姐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可是她這人生第一次的新體驗,有了別的詞形容這種心情——叫仇富!
商務晚餐也可以不說話,這絕對是倆人都新奇的體驗。但是縱然無聲,也是一場暗戰。
林赫一直在暗暗觀察,看葉霓準確地選對叉子,那麼多,她竟然直接知道該用哪一個,他心想,“餐桌禮儀這麼好,一定練習了很久。”
看她吃東西的樣子也好看,他又想,上次做那麼多事情,開始以為她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後來發現不是,可是這次,她為什麼那麼多人不約,就約自己?還故作神秘,吃飯從頭到尾都不說話。
心思也太深沉了些。
而且她那晚還亂給他貼標籤,說他是花花公子,以至於他現在挑衣服,條件反射不敢選顏色漂亮的,只敢往深沉上靠攏,想到這裡,他扔下叉子,一擦嘴,先行說道,“說實話吧,你找我什麼事?”他靠向椅背說,“不過有些話先說清,雖然你的樣子也生的不錯,那天晚上還誇了我,可是如果想用這種手段靠近我,那還是不行,我對女人很有要求的。”
葉霓嘴裡含著冰淇淋,怔了怔,她誇他?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