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村裡人都去找他,我爸有時候是被架著,硬也推脫不過……”
葉霓放下餐牌,認真看著他,等他細解釋,也不說話。
向遠原本說兩句就完了,可是對上這樣的目光,認真傾聽的樣子,他無奈,又說,“你完全想不到的那種狀態,每天都有人說,那不是你們家的誰誰誰嗎?怎麼還不多照顧照顧咱們村子。如果說了他們,他們又說,‘說那麼多幹啥,是人家不當你一回事吧。’”向遠模仿著村裡人陰陽怪氣的語調。
葉霓說,“我記得第一次和你去四府,找你爸爸談耕地的事情,他就正在給別人調節家庭問題。那人想和隊上要錢,卻是透過打自己老婆的方式……”
向遠聽她說的這麼直白,一時不好意思,他現在也在外頭上班,自己村裡的很多事,不想就算了,一想,一比較,那簡直是丟人到家了。但對著葉霓,他實在沒什麼好掩飾的。
點了點頭。
葉霓輕輕地目光柔軟地看著他,“他們也是這麼說你的,是不是?”
向遠想到這段時間受的委屈,不止是村裡的,更有網上的。他現在看到電腦簡直心裡就會恐懼,但是他又正好和葉霓在冷戰,葉霓要分手,他說了不分手,可是不分手又能怎麼樣?
葉霓先是告訴向晨,要敢鬧事,四府物業公司的人都炒魷魚。直接斷了他們的後路,這多可怕呀。
又在他爸爸上門的時候,直接說,四府開發不做了。那些半成品別墅,現在壓在四府,他爸完全頭疼死了,還不敢給村民說,如果說出去,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二期等著分錢的人,都能和他們鬧死。
他每天只能給葉霓發個簡訊,強裝自己還沒有放棄。想著想著,向遠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男人和女人一樣,委屈到底的時候,除了哭,其他什麼辦法也沒有。也只能哭!
葉霓看著他,她比他,更明白他如今的處境。
可是她沒辦法,她不想殺生,可是要保證別人先不來咬她。
她拿桌上的紙巾遞給向遠,柔聲說,“我要蓋別墅,必須用科技有限公司的名義。但是後來公司轉型,必須用發展公司,這兩家公司,當時申請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對你留個後手,我希望你明白。”
向遠聽他爸爸說了,葉霓弄一家空殼公司放著,就是為了牽制四府,隨時隨地可以申請破產。簡直太可怕了。
葉霓說,“無論怎麼樣,我要保護自己,就算沒有科技公司,那樓我們不蓋,爛尾了。你們要和我們公司打官司,我也有別的辦法壓著。所以我想你知道,這件事從始至終。我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我也不想你覺得我對不起你。”
向遠說,“你為了我才進這一行,我沒有忘。”
葉霓站了起來,“可是很多人都忘了,他們不覺得我是為了替你找個面子才進的這一行,他們只當我是透過你的面子才‘能’進到這一行,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走到窗前,打量著外面,外面有個小型人工湖,“向遠,這段時間你的壓力我都知道。我覺得很抱歉,沒想到會波及你。”
她轉頭說,“應該是生意上有人故意想打擊我,故意在網上胡說。你受委屈了。”
向遠恍然大悟,想生氣,卻又覺得意興闌珊,他說,“我現在不上網,也不看。”
葉霓略奇怪,“你不生氣?”
向遠反倒望著她,眼裡千言萬語,忽然又掉下眼淚來,委屈道,“我都要失去你了,還有別的痛苦能超過這一樣嗎?”
葉霓愣在窗前。
向遠說,“我總問我自己,為什麼咱們倆變成了這樣,我寧可你沒本事,我寧可你還和以前一樣,咱們倆開開心心的玩,你不用教我樓盤要怎麼銷售,那些房子要怎麼蓋,以後要做多大的事業。我們倆,就還是我們倆。”
葉霓說,“可是那樣的人生,多浪費?”她聲音漸小。
向遠搖頭,“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我就是個普通人,你給我那麼大的責任,我就像西遊記裡的和尚,平時想著念念經就行了。可是有一天,我念經唸的好了,有人就忽然讓我去取經,連皇上也知道了。我不想去也得去。最後面臨各種妖怪,對比出懦弱,寡斷,不過都是因為我待錯了地方,我去了一個我不適應的地方。”
葉霓心裡驚訝不已,驚訝向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忽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錯事,逼著別人,給別人更大責任的。
在向遠看來,正是自己改變了,他不改變已經不行。所以有了外部強加給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