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4)

眾人一臉莫名地望著她。

蘇蘭的一隻小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瞧著連螞蟻都捏不死,可手底下的那個人卻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

她沒有一下子捏碎骨頭,而是一點一點慢慢地加重力氣,感受著森森白骨在指下寸寸斷裂。

緩慢的折磨和凌遲。

周圍宮人哀哀慼戚的抽泣聲中,腳下的宮女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中,骨裂筋斷,悄無聲息。

蘇蘭眼裡一片冷淡的漠然。

最終,那宮女承受不住這般漫長劇烈的痛楚,尖叫道:“是……是香貴人叫我說的!皇后饒命,是香貴人她——”

香貴人猛地坐了起來,下腹又是一陣疼痛,疼得臉更是白了幾分:“你!秋霜,你為何血口噴人?”

蘇蘭放開了手,任那宮女癱倒在地,身體還在不住的抽搐。

她看著神色僵硬的朱修,笑了起來:“皇上,臣妾一直以為,世間最鋒利的兵器,從不是刀槍劍戟。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最是可畏,殺人於無形,莫過於此。”

朱修的臉色難看起來。

蘇蘭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從容且鎮定,眼底卻有淡如煙霧的悲哀凝起:“一個奴才幾句空口無憑的話,皇上就認定臣妾是心腸歹毒的惡人。”她輕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有時候,臣妾甚至覺得,在這個地方,真正弱小的,並非這些不起眼的奴才……誰不得帝心,不得皇上信任,便註定孤立無援。而臣妾,恰恰是後宮中,最為寸步難行的人。”

語畢,旋身便走,再無留戀。

層層疊疊奢華至極的宮裙,如一汪冰藍色的水,靜靜地流淌過硃紅的地,玉白色的臺階,漸漸遠去。

朱修心裡無端絞痛,情不自禁地追了幾步。

可那人不曾回頭,不曾停留。

他看著她單薄孤寂的背影,逐漸離開他的視線邊緣,沉默而隆重的告別。

唯有月華與她同行。

*

次日一早,聽說皇帝命香貴人閉門思過。

蘇蘭聽著小綠幸災樂禍的聲音,沒多大反應。

又過了幾天,下朝後,朱修突然不聲不響的過來了。

蘇蘭接到訊息,他都到未央宮外了,也來不及準備,便迎了過去:“臣妾參見皇上……”

膝蓋尚未彎下,朱修已經將她托起。

蘇蘭沉默地站著。

朱修也有點尷尬,咳嗽了聲,等小綠奉上茶水,揮了揮手:“都下去。”

宮人們應聲退下。

他看著蘇蘭,遲疑了會兒,輕聲道:“還生朕的氣?”

蘇蘭道:“臣妾不敢。”

朱修嘆了一聲,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溫暖的懷中。

“蘭兒……”他輕輕道,語氣帶著低柔的誘哄:“是朕錯了。”

蘇蘭靠在他懷裡,不語。

朱修也沉默了很久,才放開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蘇蘭,你可知道,這幾年,朕的夢中都是什麼?”

蘇蘭低聲道:“臣妾不知。”

朱修自嘲地笑了,聲音冷漠:“朕總是做同一個夢,就在朕的龍床上,朕的腦袋被人割了下來,血流了一地……”

蘇蘭愕然看著他。

朱修展開雙臂,審視著明黃色的龍袍,愈加諷刺:“朕貴為天子,本應富有天下!結果如何?哈,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朕不知該信誰,能信誰,他一日不死,朕一日不得安寧。”

他看向蘇蘭。

少女也在看他,不知所措。

他猶豫片刻,將一張折起來的紙放在桌上,緩和了語氣:“姬沉樓稱病在家,據朕所知,似是染了風寒。”他諷刺地笑了一聲,“……真假不明。不管真病還是假病,你代朕走一趟,這裡的藥粉……你放在茶水裡,讓他喝下。”

蘇蘭目光一冷,忙低下頭,裝出手足無措的驚慌樣子。

朱修走到她身邊,雙手按在她清瘦的肩膀上,柔聲道:“姬沉樓自以為你是他的人,況且你又手無縛雞之力,他不會對你設防。蘭兒,姬沉樓於朕,如芒刺在背,倘若這次能除掉他,此事一成,從今往後,朕必將一生愛護你。”

雙臂從少女的肩膀往下,緊緊圈住纖細的腰,如同某種誓言。

蘇蘭半晌無言,臉頰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良久,開口道:“我不信你。”

“你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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