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打車來的。”
林文靜叫了聲‘伯伯’,先溜了進去。
蘇蘭問:“嫂子和婷婷呢?”
“在裡面。”
蘇蘭低頭換鞋,笑了笑:“我拿點東西給媽。”
林修點頭,站在一邊。
蘇蘭換上拖鞋,走了幾步,回頭,見他還靠在門口,不覺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怎麼不進去?”
林修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開啟門:“我去外面抽菸。”
蘇蘭轉身走了。
於是,那支香菸又放回了口袋裡。
林修依舊靠在門邊,盯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他不常回家。
就算回來,基本上也會和蘇蘭錯開時間,今天算是一個意外。
這種意外,一年裡也不會有個幾次。
但是每一次,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看著那個人的背影。
他還是堅信,對這個女人,他不曾有片刻的愛情和憐惜……可他卻想看見她,甚至於有些迷戀。
因為,看見她,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另一種人生。
他放棄的的人生。
日復一日的工作,繁瑣又單調,應付那些眼高於頂的客人的同時,他揮霍著自己的生命,有時候差點就忘記了,曾經他有過選擇,曾經他也是別人拼命巴結的物件。
也曾衣食無憂,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眾星捧月……
林修冷笑了聲,拿出口袋裡的煙,叼在嘴裡,開門出去。
*
晚上。
教完兒子功課,林沉樓回到房間,看見妻子趴在床上,翹起兩條纖細修長的腿,正在翻字典。
他笑:“找什麼字?”
蘇蘭見他坐了過來,抬頭對他笑笑,字典一丟,趴到他腿上:“你兒子想改名。”
林沉樓一怔:“改成什麼?”
蘇蘭眼裡湧起笑意,還沒說話,先笑了出來:“林不文靜……其實蠻貼切的。”
林沉樓低笑了聲,在床上躺下,和她一起翻字典。
蘇蘭翻了個身,手臂纏了過去。
眼睛輕輕閉了起來。
其實……很久以前,只想能在每個世界中,和他相遇,和他相守,就足夠了。
可她終究還是貪心了。
以至於,開始期待天長地久。
*
眾神之巔,蒼龍王宮。
東宮內殿。
侍女溫順地跪在地上,將手中的銀托盤舉過頭頂。
鑲滿了珠玉、寶光奪目的匕首,幾個小小的玉葫蘆瓶,以及止血用的天仙玉露。
小小的嬰孩神色冷淡,伸手拿起削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利刃,在自己白嫩的手指上比了比。
外面傳來聒噪的通報聲,尖尖細細,煩人的很。
“陛下駕到——”
阿嬰回頭。
男人青色的錦袍上繡著龍形暗紋,膚色極為蒼白,一雙眼眸細長,瞳孔是奇異的琥珀色,像玉石。他微微皺眉:“住手。”
阿嬰見了他,並不顯得高興,也懶得行跪拜禮:“父王,怎麼捨得從溫柔鄉回來?莫不是阿孃的記憶恢復了,你又只能灰溜溜回來了?”
龍王不曾理會他,接過他手中的匕首,眼也不眨一下,利落地割破自己的手指,看著一滴滴血流入玉葫蘆瓶中。
阿嬰冷眼旁觀,漠然道:“別白費功夫了。”
他的父親置若罔聞,依舊只盯著那小瓶子,眼神冷厲。
阿嬰看了一會兒,揹著手走開幾步:“那老頭子早幾萬年前就該下凡歷劫了……其實這又有何用?我的血只能拖個一時半刻,他想逃過天劫,不僅僅需要天選帝女和龍族帝王之血,還需要天女的祝禱……不如死了這條心。”
血珠與瓶中透明的液體混合,化為淺淺的紅色。
龍王面無表情,手執匕首,繼續往指頭上割。
“我說夠了!”阿嬰冷冷道,將匕首搶了回來,又是一聲冷笑,刀刃劃破嬰孩吹彈可破的肌膚,血滴緩緩流入另一個瓶中,與裡面透明的水融合,竟然泛出淡淡的金色。少頃,他把匕首一丟,厭煩的吩咐侍女:“拿出去。”
大殿裡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龍王淡聲道:“阿嬰,你若想長大——”
“你可以找個女人孵化我的蛋殼?”阿嬰冷笑,滿是不屑:“我又不是沒娘,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也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