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幾聲,那頭傳來蘇蘭溫柔的聲音:“沉樓。”
他的心立刻安定下來:“嗯。”
“有什麼事嗎?”
謝沉樓靠在牆上,抬起一隻手,和路過的同事打招呼,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下來:“想聽你說話。”
蘇蘭笑了,甜蜜蜜的撒嬌:“這麼肉麻。每天聽我說話,說不定哪天就厭了。”
“不會的。”他說,唇角揚起弧度。“永遠不會。”
蘇蘭輕笑了聲,說:“不和你聊了,我有點事呢,晚上見。”
*
放下手機,蘇蘭看了一眼手錶,遲到五分鐘。
白天的酒吧,壓根沒什麼人,經過她特意提醒,音樂放的是舒緩的鋼琴曲。
本來應該赴約的人已經遲到了。
她扯動唇角,皮笑肉不笑。
——擺架子的男人真的很煩。
又過了幾分鐘,包間的門開了,沈修走了進來,眼裡有嘲弄的笑意:“沒想到你會主動找我。怎麼,想來興師問罪?”
蘇蘭說:“我不喜歡無意義的事情。”
沈修笑了一聲,在她對面坐下。
桌上的紅酒已經開了,兩個高腳酒杯折射出迷幻的光。
蘇蘭倒了一杯酒。
沈修冷笑:“你這是幹什麼?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蘭揚起眉,略感意外:“原來你挺有文化的。”將酒杯放到自己面前,優雅地舉起來,輕抿一口。“這麼貴的酒,本來我也不捨得給你喝。”
沈修剛才怕她下藥,不料她自己喝了,不由笑自己疑神疑鬼,瞄了眼酒瓶,又是一聲嗤笑:“謝沉樓的錢,你花起來也不用心疼。”
“不,你誤會了。”蘇蘭搖頭,說:“這瓶是我買的,花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
沈修倒了半杯酒,仰頭喝一口。
蘇蘭看著他,微微一笑,靠在沙發上,開口:“沈先生,你是越來越下作了。”
沈修目光輕蔑,繞著她的臉轉了一圈,勾唇笑起來:“這就叫下作?司空見慣的手段罷了。蘇蘭,那天你不來,他照樣會睡別的女人,那又怎麼樣?不過睡了一個女人,橫豎不吃虧,算什麼大事?”
蘇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搖頭:“你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沈修,他不是你。”
他不是你。
一句話,沈修胸口突然一陣刺痛,隱隱的有怒火點燃。
在這個女人眼裡,謝沉樓處處比他強,什麼都是完美的。
他恨透了這一點。
只要一聽見她提起謝沉樓的語氣,他就會控制不住的發怒,有時候甚至想不顧一切的用其它手段——他到底在想什麼?
沈修皺緊眉。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怎麼值得他和謝家作對?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就像是……他在吃醋一樣。
這個念頭一起,沈修本能的排斥。
他只是想玩弄蘇蘭,他不可能會真的喜歡她!
這個一無是處的,只會軟弱的哭泣,犯賤般一次次被他羞辱,被他傷害,還要不知羞恥湊上來的女人,這個……這個收下他送的花,會笑得一臉甜蜜,給一點陽光就能燦爛的女人。
心臟止不住的抽痛。
蘇蘭看著他眉頭緊蹙的樣子,懶得猜測他豐富的心理活動,淡聲道:“你真的不該對他下手,還有之前小良的事情——如果只是針對我,也許我沒有這麼生氣。”
沈修不屑的笑:“所以?蘇蘭,這是個資本決定一切的社會,道德良知什麼都不算。錢,權,只要有這兩樣東西,什麼都可以被原諒,而我恰好都有。”頭腦有些昏沉,他搖了搖頭,煩躁地擰眉:“別說是謝沉樓,就是他老子,我也沒怕過。”
蘇蘭淡淡一笑,似真似假問他:“那你怕我麼?”
沈修正想嘲笑兩句,奈何越來越暈眩,剛張口說了一個‘你’字,突然沉沉倒在桌上,失去了意識。
蘇蘭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晃了晃酒杯,慢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沈先生,你應該怕的。”
千算萬算,他一定想不到,她有一個隨身系統,可以取得藥物無效的體質。
包間的門再次開啟,小美動作利索地溜了進來,攏了攏長髮,小聲說:“蘇小姐,我準備好了。”
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她脫下披著的小坎肩,露出胸前一片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