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
文簡央著她講些在錢家做工的事,最後只對姐姐道:“姐姐,幸虧咱們不是她。”文箐摸摸他的頭。經了一些事,他遠不是一年多前的那個小男孩,早已經開始記事,明白一些世事,學會了察顏觀色,粗粗懂得哪些人好,哪些人待自己不善。他討厭魏氏,痛恨三嬸,不喜四嬸,連帶著,也不去他們家串門。文箐沒想到,自己挨罰一事,最後心靈受創的反而是文簡,故而對他格外的加倍關注。
聞聽得弟弟道:“伯祖父一待過了正月十五,祭完祖,就要上京了。”
文箐著急,自己還想著為陳媽恢復名譽呢,知情者就是周敘,他要是一走,陳媽夫婦的名聲就沒法辦了,誰曉得他哪日才致仕再歸家?
在文箐著急的同時,周騰夫妻亦有些上火。李氏不停在男人面前絮叨,周騰嫌煩,沒耐心同她說事兒,便去找周同。
周騰在四弟面前嘆口氣。
周同看了三哥一眼,關切地道:“我瞧著,水盜一事由來已久,也急不來。”
周騰點了下頭,摸了把臉,惆悵道:“如今,可真正是內憂外患,焦頭爛額。”
這話形容得實在。外患除了老天爺不給臉色以外,便是太湖水盜猖獗。一到年底,更是瘋狂打劫過往商船,周家的鋪子雖不多,可是來往也要頻繁從水上走。去年十二月初,李氏孃家哥哥的船隻就被劫,為此事求到周家門上。周家作為蘇州大戶之一,配合官府緝拿,結果哪想到,與水盜捉迷藏一般,來來去去,從太湖到太滄這段運河之間,都沒緝捕到,反而是擔驚受怕,耗時耗力費了不少人工。
內憂只說大事,就前年逢新喪,去年周鴻夫婦靈樞歸鄉,周鴻之事在蘇州喧譁開來,之後徐氏與周成之間的事在族裡鬧得沸沸揚揚,雖有大伯周敘把持,壓下族裡的非議,可是從周家中,又是拿出一片田地歸入義莊,才堵了族人明面上的口頭是非。可暗中呢?誰家不議論。
文箐年底一歸家,結果只兩日,鬧得家裡雞飛狗跳,家宅不寧。
周鴻革職,周復父子去世,二房在族中的威信大減,加上徐氏弒堂兄一事鬧開,二房成了眾矢之的,只能仰仗長房。原還指望著周同日一再舉仕謀個一官半職的,哪想到,周同腿折了。二房復興,只能期待文笈這一輩了,十幾二十年後,又待如何?
周騰嘆氣,周同安慰道:“俗話說,有苗不怕長。咱們家有文笈、文籌、文簡、文篋,四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想當初,周同這一代,也是四兄弟,結果最具才華的大哥早死,接著是二哥英年早逝,剩下來兩個庶子,如今倒是真正同心同德,可也只是支撐著。
周騰看著四弟,想著李氏說要分家的事。文箐歸家前,這事已提及,如今看這情況,分開來最好,免得大家鬧騰。可是,她姐弟二人年幼,自己作為叔父,提出來,則有要棄他們於不顧之嫌。可要是不分家,文箐不懂事,說些不知深淺的話來,生出是非來,偏李氏又壓制不住,豈不是日日皆如大鬧收場?“四弟,你瞧如今這般,文簡姐弟該如何辦?”
周同聽得三哥這般猶猶豫豫地提出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他們年幼,若是失了規矩,自然是多加以教導便是了。總不能放任不管,那可是自家親子侄。
周騰瞧他是沒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便也不好直接提出來與四弟合計。前日大伯周敘又提這事,問他怎麼考慮的。他不知這是大伯在試探自己呢,還是真要這麼辦。於是只道:“家中四弟不懂經營,文箐姐弟年幼不會經營,或是一分家,自己便成了不仁不義之輩。總得要照顧好四弟及子侄們才是。”
李氏在去年十一月因與鄧氏發生過爭執,曾鬧過要分家。分家,周騰他不樂意,一旦分了家,產業就分散開來。分家析業,歷來就是把個大家給弄的四分五裂,好不容易有份家業,一旦分了家,就有可能落到外人手裡。他捨不得。
李氏想分家,認為文箐姐弟與周同一家是累贅,只吃飯不幹活。尤其是周同,在外同文人雅士來往,不務正業不說,花錢無數,見著珍玩半點不考慮錢財,摸到手就買。要是再不分家,這掙來的錢還不夠周同敗的。她看不入眼四弟這般花錢如流水的德性,急於擺脫。文箐姐弟雖說吃得不多,可是不服自己管。而且,在她的想法中,分了家,於自己只有好處。於是天天盼著分家。
鄧氏也想分家。分了家自己管自家的,再不用看李氏的臉色過日子。可是一想到了分了家,周同會憐惜文箐姐弟,她可不樂意。她尋思著,得想個轍,能讓周同不管文箐姐弟才是,最好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