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瑤勸:“長姐剛剛在馬上受了驚……”衛瑾玉卻什麼也聽不進去,腦子裡只有那一直往前走的背影,她扶著丫鬟的手,身材纖細,腰桿挺的筆直。
但只有他知曉,黑色的斗篷下,那雙腿疼的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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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主出了事,翌日皇宮裡就知曉了。
淮南王知曉自家女兒闖了禍,更何況對方還是安郡主,早朝過後就留了盛大人一起去聖上那請了罪,安平的母親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姐,聽聞她受欺負皇上自然不悅。
“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已經被我禁了足。”淮南王跪在地上滿是羞愧:“還請皇上寬容,從輕發落。”
這一來是小輩們的事,二來安平雖收了驚嚇但好在沒出事,海南王此時又跪在地上認錯認的誠懇。
這事關乎盛家的家事,聖上自然要先問問盛鈺山:“愛卿如何看?”
盛鈺山身子一頓,立馬清醒了過來,昨晚只聽說馬兒受了驚,卻不知是被海南王家的女兒一箭射在了馬屁股上,惹的馬兒發了狂。
這別說是個女子,就算是一般的男兒若是沒處理好,也得要了半條命。
心中暗道淮南王不會教女兒,對上聖上的面前卻還是道:“既然小女無事,那便不再計較,日後小心點便是。”他恭敬有禮,沒瞧見皇上看他的時候眸子一閃。
可既然他都不計較了,聖上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只口頭訓斥了幾句淮南王,冷著一張臉,低頭瞧著手裡的摺子沉聲道:“淮南王日後要好生教養自己的女兒,朕是安平的舅舅,不樂意瞧見她受委屈。”
淮南王連忙點點頭,連忙心虛了退了出去。
皇上不好計較,可太后就不一樣了,聽聞之後立馬讓人宣了淮南王王妃進宮。隨後又派了自己的貼身嬤嬤去盛府,隨行而來的還有宮中的太醫,賞賜了不少人參,鹿茸,燕窩等金貴東西。
秦嬤嬤悄聲進來的時候,葉蓮生正躺在美人榻上,身上只披了件薄毯,丫鬟跪在地上捧著她的腳,從下至上一點一點將她的褲腿往上撩,露出一雙青紫的膝蓋來。
扭頭看著正睡著的主子,低著聲音小聲道:“主子膝蓋疼了一晚上,今早喝了藥才好一點,剛睡著。”
“這……”秦嬤嬤一瞧眼睛就紅了,輕咬著牙道:“郡主怎麼傷的如此厲害,若是太后瞧見要心疼死。”她看了美人榻上的人,輕顰著眉睡的並不安穩。
太醫上前瞧了瞧,一眼就知道這膝蓋是跪久了,宮裡時常有這樣的情況,知道該開什麼藥。
唯恐將睡著的人驚醒,嬤嬤見太醫瞧好,便帶著人出去。她是宮裡來的人,又是太后娘娘的親信,身後跟一長串的太監與侍衛,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光是站在那不說話也讓人心裡發怵。
她是代表著太后來的,就算是奴才也比一般的主子還要尊貴,慧姨娘帶著盛雪瑤站在郡主的院子裡,被她明裡暗裡的訓斥了一頓,她身後站著太后,慧姨娘並不敢拿她如何。
心中恨的牙癢癢,面上也只能帶著笑。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盛長歌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太后一準就要怪到她頭上來。次次都要派個奴才來羞辱她。慧姨娘恨的心尖都在哆嗦。
“您雖是個姨娘,但到底身份低下,郡主出身高貴,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也承受不住太后娘娘的怒火。”盛雪瑤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秦嬤嬤冷著一張臉,將她娘教訓的抬不起頭來。
她理解太后心疼長姐,但件事又不是她孃的錯,長姐當眾說要嫁給衛瑾玉,是自己德行有失惹了父親罰跪,為何太后次次都要怪在她娘頭上?
她恨,恨太后,恨秦嬤嬤,也順帶的恨上了長姐。
不知為何,昨晚衛瑾玉轉過頭,一眼不眨的看著長姐的模樣,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她身子一動,開始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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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秦嬤嬤這尊大佛,盛雪瑤扶著丫鬟的手腿都軟了。
她坐在太師椅上,從貼身的香囊中拿出一枚玉佩來,羊脂白玉浮雕的白鶴紋痕,拿在手中依稀還記得那人站在她面前低沉而笑的模樣。
咬了咬牙,她站起來道:“替我梳妝,我要出去。”
衛家的產業在京城遍地,盛雪瑤坐在衛家酒樓的包廂中,這地方她來過好幾次,這家店的掌櫃認得她,見她來了立馬讓人去請自家少爺。
喝了兩盞茶水的功夫,衛瑾玉總算是來了。
門一關,盛雪瑤瞧見正往她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