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怕了。
“呵!”荀沐陽輕笑,邁步出了屋子。
蘭奕把人送出酒樓,看著荀沐陽駕駛馬車離去,才讓人去把萊菔、石一喊來。
“蘭公子!”萊菔笑的阿諛。
石一卻看了蘭奕一眼,沉默的站在那裡。
蘭奕和萊菔說了一會子話,對著石一嫌棄道,“你不應該叫石一,你應該叫石頭,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嘻嘻嘻!”萊菔掩嘴而笑。
“萊菔,記住你是個男人!”
“……”萊菔聞言,頓時苦哈哈了臉。
他還算什麼男人吶。
早就不是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阿陽讓你們兩個去山上,一會帶些東西,去好好伺候他!”
“好,好啊,終於可以去伺候爺了!”
萊菔笑著,趕緊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石一看了蘭奕一眼,也去收拾東西。
“呵呵!”
蘭奕笑了笑。
這兩個人,終於送走了。
“阿陽……”
輕輕的撥出一口氣,蘭奕看著這陳悶悶的天,“要下雨了,會打雷的!”
要變天了!
父女四人出了小鎮,在鎮門口等荀沐陽。
這個天悶熱的很,朱小三姐妹都不停的擦著汗。
朱二郎也熱,但想著三個女兒,他還是打算去喝碗茶。
那茶也分好幾種,粗茶一文錢一碗,香茶就要貴了,瓜子兩文錢一碟,不太多,但能打打牙祭。
“招娣、小小、花兒,爹這裡還有五文錢,咱們去喝碗粗茶,然後坐在棚子裡等你們阿陽叔!”朱二郎輕輕出聲。
是底氣不足,也是羞愧的。
他手裡竟只有五文錢了。
“好!”
朱小率先應聲,再這麼熱下去,會中暑。
吃上幾口茶也好。
朱招娣、朱花兒以朱小的話為準,朱小答應了,連忙點頭。
也好奇的很。
在茶棚吃茶,這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朱二郎帶著三個女兒,沒有坐在最涼快的地方,而是坐在邊緣上,有個位置太陽能曬到。
這種地方便是多坐一會,茶寮老闆也不會說什麼。
“幾位喝點什麼?”
“來三碗粗茶,一小碟瓜子!”朱二郎道。
“好嘞!”
茶寮老闆做小本買賣,這粗茶一文錢一碗,用的苦丁茶,苦丁茶也不要錢,是去山裡連枝椏一起砍回家,在鍋裡翻炒,等炒幹了存放起來,要煮茶的時候抓一把,煮一鍋。
基本上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一文一文的賺,這大熱天也能賺上百來文。
所以朱二郎這般點,他也沒覺得有啥不妥。
家裡窮,親爹還帶著閨女來喝一碗粗茶,說明這爹對閨女好。
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愛。
老闆去上茶的時候,朱二郎把買的紅頭繩、糖拿了出來,“爹給你們買的,一人一條紅頭繩,這糖你們也分著吃!”
“……”
“……”
“……”
朱小詫異。
朱招娣、朱花兒驚喜萬分。
“謝謝爹!”朱花兒連忙拿了紅頭繩,分一條給朱小。
朱小默默的接過,拿在手裡摸著。
很粗糙。
但她似乎覺出了別的滋味來。
朱花兒又給了朱招娣一條,“大姐你的,這是我的!”
朱花兒、朱招娣都小心翼翼的收好紅頭繩。
朱二郎笑著。
朱花兒又開啟了油紙包,裡面有十塊糖,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白芝麻,瞧著便好看的很。
朱花兒把糖推到朱二郎面前,“爹,您先吃!”
“爹不吃,你們吃吧!”朱二郎拒絕。
心裡卻十分的甜,比吃了糖還甜。
“爹不吃,我們也不吃!”朱花兒仰著頭,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朱二郎。
眼眸裡,有著孺慕和敬愛。
朱二郎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朱花兒眼神裡的感情。
真摯、熱烈。
讓他心口又暖又澀又疼,“那好,爹吃一塊,餘下的你們三人分了!”
拿了一塊放到嘴裡。
可真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