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和十二皇子要害北翼王嗎?”
俞喬再問,話語依舊是那個味道,淡淡得還真像是在談話,而不是審訊,但她的問話也駁回了田婉的回答,她和謝昀未必有仇怨,但一樣可以為了她的兒子來對付謝昀。
見俞喬將謝晗牽連了,田婉的聲音再次拔高,像只炸了毛的母老虎,“你胡說什麼,晗兒到今日才只有九歲,純孝可愛,我不是,他也不是!”
俞喬凝視她沉默了幾瞬,卻不是田婉以為的詞窮,她只是讓她再多體會一下懷有脫罪希望的感覺,體會得越深,一會兒就會越絕望。
“你們是為了太后娘娘的恩寵吧。”
“畢竟你們再怎麼搏寵也比不過北翼王,將他除了,確實是好法子,不僅沒了障礙,許還能乘虛而入。”
“可惜啊……”
俞喬一句輕嘆,田婉也被勾了害怕之餘一直被忽略的可惜,可惜沒能成功還自己摺進來了……而最可惜的還是謝昀“痴傻”了十年怎麼就醒了,他怎麼就沒死在北境呢?
“可惜被人利用了,還毫無所覺……”
將田婉一閃而過的惋惜神色收於眼底,俞喬眼中的冰冷突然乍現,又轉瞬不見,她繼續為田婉分析。
“證據早就確鑿,否則你以為你是為什麼被請到這裡來的?”
“你想想是誰讓十二皇子來爭寵的?是誰提示你今夜是個機會的?又是誰將一切推給了你和謝晗的?”
應森那邊查出點痕跡,卻和田婉無關聯,選在今夜害謝昀的,可不僅僅是田婉和謝晗,還有一撥人,而他們想要的機會沒遇到,及時收手,留下的那些痕跡,卻還不夠拿人。
但還想脫身,就不要想了……
俞喬手邊有一個小桌子,她手從懷裡的暖手離開,在那上面敲了敲,“這是已經招供的供詞,小山子,蘇娟,巧花……只憑這些,娘娘的嬪位怕是保不住了!”
田婉冷汗涔涔,難怪方才俞喬半點不著急反駁她的話,她說的那些在這些證據面前,什麼也不是!
“你聽!”俞喬身體微微向前,眼睛直視田婉,讓她不得不拉回注意力。
“是不是聽到慘叫了?”
隱隱約約,田婉確實聽到了,她的心情被俞喬弄得一起一伏,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那邊是你的貼身宮女在審呢,你說,要多久她們會招呢?除了招這事兒,還會招些什麼?”俞喬疑惑的問話,好似只是在單純好奇,但田婉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娘娘怕是不知道慎刑司裡的手段……小路子,你親自帶婉嬪娘娘去看看吧。”
俞喬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一個惡人,甚至到現在為止,她也未有多少外露的情緒,這樣的俞喬,能讓田婉在最初漸漸鎮定下來,大聲為自己辯駁,此時也能讓田婉毛骨悚然起來。
田婉被迫在刑房外溜達了一圈兒,她根本不怎麼敢看,可那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是一聲不拉傳入她的耳中,會是怎樣的折磨,才會讓人發出那樣生不如死的慘叫呢。
田婉腿軟難前,來回路過牢房瞧見那些行刑之後人的慘狀,田婉的臉色完全煞白,重新被綁回刑架,她的身體依舊在顫慄發抖,現在,她是真的知道怕了。
“我還是嬪,你不能這麼對我!”
田婉的聲音細若聞蠅,卻還是不相信俞喬敢對她動刑,甚至有些慶幸是俞喬來。
俞喬雖然被賜婚了,可離成婚還有兩個多月,這個北翼王妃誰也說不好還有沒有變數呢。
“我的確不好讓你見血,”俞喬眯了眯眼睛,一夜未睡,她臉上依舊未見倦色,那種冷靜和耐心,越來越讓田婉不舒服了,好似她怎麼掙扎都逃不出俞喬的手心了。
俞喬對田婉無情,半點憐憫之情都升不起來的無情。
“但能讓你難受的方法可就多了……”
宮廷裡整治人的手段,田婉或多或少聽過一些,一個宮人上前,卻顯示將一團棉布塞到她的嘴裡,然後又一塊黑布綁到她的眼睛上。
“嗚嗚嗚……”
田婉嗚咽出聲,而後猛烈點頭,牽連到謝晗身上,她怎麼都不會肯的,但若是其他人,她何苦為他們遭這個罪呢。
“是謝明,都是他,都是他!”
俞喬揚手,小路子在一邊執筆,將田婉所言一字不差全部寫下來,而後才解開田婉眼上的黑布,讓她簽字畫押。
小路子退到一邊,田婉這才重新看到俞喬,俞喬也還是那副神色,即便她這般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