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並未像陳公蕭公他們名傳天下,但他在英州,在趙國是受人敬仰的,他前半生遊歷天下,後半生才回到英州論述,年近四十才和她阿婆結緣,有了她阿孃。
原本一切都很和美,直到他帶回了齊恪成,賠了女兒,折了俞氏,多了一個她。
她的出生是備受苛責,甚至除了她阿孃是沒有人期待的,但她阿公還是負起了教導的責任,她肯學,他就肯教,傾囊相授,便是他離世,也早為她安排好了之後的學習。
或許,他早看出他的孫女兒,有鴻鵠之志,他未必等得到,卻願意放下成見,相助於她。
俞喬的緬懷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放下,便是在謝昀面前,她也鮮少有太多情緒外露的時刻,她走上前去,繼續推著謝昀往外走去,“今兒出來,是要讓阿昀看一場戲。”
到浮生齋,一是帶謝昀見她的家人,再就是看戲,算是謝昀受苦這麼久,放放風了。
浮生齋從早到晚,座無虛席,因為浮生齋的帶起,這一帶成為北市和南市之外,最熱鬧的街市,人流往來絡繹不絕。
二樓雅室的窗正對著街市,窗戶開啟一些,外面的動靜就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喝點湯,”俞喬將一碗湯放到謝昀面前的桌上,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湯才喝入口中,浮生齋對面的青樓裡就傳來哭鬧的喧囂。
“人模人樣的,身上沒一文錢也敢來睡老孃!”
一個半老徐娘叉腰嚷嚷,然後兩個龜奴將一個年輕公子哥扔了出來,他的衣服被剝得只剩一個褲衩,其他全用來抵他的過夜費了。
“放肆!”那公子爬了起來,雙手抱胸,表情屈辱無比。
“呵呵,”那個面板略鬆弛,身材微胖的老鴇再次叉起了腰,沒再罵,卻是哭了,“嚶嚶嚶……你昨兒進來對奴家又親又抱,奴家十多年未做生意了,從了你……”
聞言,周圍看客表情如出一轍的驚悚,這個老鴇的年紀絕對夠做這位公子哥兒的娘了,但這倆人卻睡一起去了,還是這個公子哥主動的了,唔……打一個激靈,繼續看!
“嚶……沒想到你這個沒良心的,睡了老孃不說,翻臉不認人,一副想吐的表情做給誰看,昨兒不是睡得很高興嗎!”
“嘔……”公子哥兒撐地吐了。
那個老鴇再次被氣炸了,“給我把他的褲衩也脫了!”
說脫就脫,兩個龜奴上前,動作好不利索,一下子就扒下來了。
“籲……”唏噓聲不斷,公子哥兒蹲地,露出雪白屁、股、蛋、兒,站不起來了!
“有傷風化,有傷風化!”下朝回來的路過的崔御史,被越聚越多的人,堵在了路上,他也不用小廝去看,他自己下了馬車,踱步過來,然後就被驚呆了!
他一副官威做派,那老鴇卻是機靈,不等那公子哥說話,她先上前拽住了崔御史的褲腿,哭訴了起來。
“大人給奴家做主,是這個負心人,睡了奴家,不給錢不說,還是嫌棄奴家,咒罵奴家,嚶嚶嚶……大人給奴家評評理啊。”
這個公子哥兒毫無例外就是謝曄了,他昨兒被他表兄徐茂拉出來喝酒,喝多了,糊塗了,再醒來,他居然趴在一個面板鬆弛,模樣辣眼的老妖婆身上,而且明顯,他們幹過那檔事兒了,當下他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氣炸了的他,自然是直言要將那老鴇殺了洩憤,那老鴇也是個狠的,當下就連衣服都不讓穿,讓龜奴拉他出來,剛剛還讓人剝光了他!
而他也是倒黴透頂,屋漏偏逢連夜雨,叫這個崔御史撞上,這要是被認出,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他低著頭,死死咬牙,不肯抬頭。
“哎喲,這誰啊,我怎麼瞧著有點眼熟?”
浮生齋也有不少人被外面的熱鬧驚動,窗戶一圍都趴著不少人。但他們越瞧那個裸、男,越覺得熟悉啊。
池胥人點點頭,他也瞧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會是哪個。
“唉,”一個端著酒杯看熱鬧的,身子被身後的人一撞,手中的酒杯就飛出去了。
“小心!”他大喊了一句。
下面的人連忙退開,踉踉蹌蹌,蹲地抱膝的謝曄被踢了一腳,呈大字趴地,哎喲,之前沒瞧清楚的屁、股、蛋、兒的,現在都瞧個清楚了。
“哈哈哈……”不少人都笑出了聲。
謝曄爬起,腳後跟突然失力,來了一個仰倒。
“噗……”樓上看著不少人都噴酒出來了!
謝昀拉了俞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