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訊息傳回東宮,周思自然又是一番怒罵,但他明白,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登基,有沒有這最後一個步驟,是有極大分別的。
可他預想中,群臣朝見,他臨危登基的場面並未出現,喪鐘一響,老太監一死,他還沒來得及採取任何策略,皇城外的楚軍就開始攻城了!
城內臣民失心,攻城戰開始,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街上除了那些奔跑的將士,靜若死城,而那些守城的將士將領又不是沒長耳朵和眼睛,他們基本就只差一個名目,一個背叛周思的名目。
就在這個時候,木澤羽出現在了皇城城樓前,左右有人看押,可從神色能看出,楚軍主帥並未讓他受什麼苦頭,他指天而道,“那不是周思,那不是我教匯出來的周思。”
“他是那妖師控制的傀儡妖物,爾等若還有點兒理智,就該知道怎麼選擇!”
而後木澤羽細數週思病好前後的變化,具體得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天下誰都沒資格這麼說,可木澤羽可以,晉皇對這個兒子不甚待見,可木澤羽不是,他一樣沒有期待過他的到來,可他還是負起了教養之責。
原本的周思雖然纏綿病榻,可卻感染了木澤羽的君子之姿,算是豁達,相比皇位,他更想的是到皇城之外的地方看看,一個人變化再大,不可能連本心的東西都變了。
木澤羽在周思病危之時一直陪著他到最後,也是最早看到和發覺他變得不一樣的人,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和疏遠,那畢竟是周思的身體,周思也的確是病死的……
可到如今,周思所為遠遠超出原本週思的本心和底線,留下罵名的也會牽連到他養大的周思,木澤羽就無法再沉默了,當然引導他想到這點兒的還是俞喬。
原本週思到底是皇家血脈,還是有人願意鋌而走險,想要搏那從龍之功的,可現在木澤羽出來告訴他們,他不是真正的周思,這就有本質的差別了。
他不是真正的周思,在晉國王朝還沒有被推翻前,他就沒有博弈的資格。
換個人說,即便是晉皇,也沒多少人會選擇相信,可現在開口的木澤羽,便是那些恨他欲死的人,也知道他不會說假話,何況還是這種攻擊人的話,那個人還是他親自撫養長大的周思。
“哐當!”一個人放下了武器,又一個人放下了武器。
像是會傳染一般,“哐當,哐當”的聲音持續響起……
就是木澤羽沒出來說這些話,他們能勝嘛?楚軍主帥是從未敗過一戰的鬼狐將軍,這兩個多月也說明了他們的勇武,他們就是不降,也只是枉死罷了!
“譁!”一箭從城樓頂對著木澤羽飛射而來!
被派來保護木澤羽的巴塗,一刀砍落了那箭!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就是周思,我就是晉國太子!”
木澤羽沒有說話,甚至那箭設來時,他連身形都沒晃,可他眼中浮現了濃濃的悲哀,對故人之軀被糟蹋的悲哀。
楚軍中央有一輛馬車,既然知道俞喬有身孕了,馬是不能再騎了,但是馬車並無問題,在木澤羽細數的時候,謝昀和俞喬就也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謝昀,他被木澤羽勾起了很多回憶,他曾經最濃烈的希望,就是有人能像木澤羽那樣,當面戳穿妖怪的身份,能夠分辨那不是他,那……怎麼可能會是他!
那種悲哀難以形容……即便是那妖怪沒作踐他的身體,那依舊是無法改變的悲哀,那不是他,不是!
特別是謝昀這種天生自我領地意識極其強烈的人,他的東西就是毀了,都不願意留給他人,何況,那還是他的身體,死了都比被人佔了好!
“阿昀,”俞喬喊了一句謝昀,實在是他的沉默,讓她有些擔心,又有些心疼,可發生就是發生了,那已經是她無法阻止的事情了,她握住謝昀的右手,“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好,”謝昀輕輕頷首,情緒依舊內斂於心,他已經學會怎麼不讓這些陰暗的情緒影響到他在意的人了,他得攢著到罪魁禍首身上發洩!
他目光微微抬起,看到在城樓上蹦躂依舊挺歡的周思,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晉國皇城破得太快了,雖然之前耽擱了幾天,可在攻城時,沒再損失一兵一卒,重兵壓入,直接接收頂替了晉國衛軍原本的崗位。
那周思看大勢已去,自然不敢在城樓多待,他雖然還想絕地反擊一把,可已經沒人願意陪他絕地反擊了,他現在的身體文弱得很,尋常武夫都未必打得過,更何況是那些一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