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功夫還不錯,俞喬揹著老婦先逃,他來斷後。結果是受了傷,但不致命,至於他們的馬車是不能再坐了,官道和山村一樣不敢露面。
沒有真正抵達楚京,一切危險就還沒有停止。
在又走了半個時辰之後,覺遠停住腳步,開口道,“還是歇一歇吧,我的傷口應該是又裂開了。”
“二愣子,就你沒用,盡拖後腿,眼神還沒老孃利索。”
老婦舉起手,到底是沒再敲他光頭。
覺遠嘴皮子動了又動,也沒反駁,但也是不能倒下去,否則俞喬一人如何也背不了兩個人。
“那就歇一歇,您給他包傷口,我去四周看看路,”俞喬將老婦放下來,又從胸前的包裹裡翻出一些東西與老婦,站了片刻,就向四周走去。
用重劍砍了幾棵小樹,又砍了幾根樹藤,俞喬直接紮成了一個木架子,然後才回到老婦和覺遠的地方,“上來吧。”
“你……”覺遠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俞喬的意思。
“耽擱得越久,被追上的可能就越大,”叢林行走多多少少是會留下些痕跡的。
覺遠爬到架子上,被俞喬綁著固定住,然後她又背起老婦,再拉著他,繼續走去。
雖然不是直接背兩個人,但基本也沒差了,這回就是老婦也不再多找俞喬說話,只不時為她擦一擦汗水。
為了欠債人和欠債人他娘,俞喬這個債主當的可是辛苦了。
但她再辛苦,天公依舊不作美,一場雷雨說來就來,老婦披著俞喬給的披風,沒怎麼被淋溼,俞喬和覺遠是被淋了個透心涼。
“要不要找個地方避雨?”老婦大聲問到,雷聲雨聲中,實在難以聽清彼此的聲音。
俞喬頓了頓,卻繼續往前,不是不想避雨,而是不能找,她之前還擔心,地上被她拖出的痕跡太過明顯,這雨要她來說,是下得好。
一場雨後,本就狼狽的三人,更加狼狽,但他們也更加靠近楚京了。
俞喬頓了頓,往後看覺遠,“我不會停,你也不要睡,至少堅持到天亮前。”
“好,”覺遠臉色有些勉強,卻也還是笑了笑。
“二禿子,你要敢睡,老孃就沒你這個兒子。”
覺遠癟了癟嘴,“您二十年前就說沒我這個兒子了。”
“呵……你說什麼,老孃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老婦轉過頭,那犀利的眼神,讓覺遠不敢對視。
“您說的都對,……兒子不敢睡,”這個時候,他倒也沒再用貧僧這樣的稱呼氣她了。
“哼哼……”老婦的冷厲在轉過頭之後,立刻消失不見,略有些狗腿地對俞喬道,“我們阿喬說的才都對。”
能讓他們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俞喬,因為她不管面對何種困境,從未想過放棄,她說不會停,就一定不會停。
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走到天亮,認準了方向,俞喬就真的沒有停下腳步。
她天生力氣比別人大,並不表示她不會累,不會受傷,抓著木架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磨出了血,加上路上為了保護老婦受的傷,她早就是強弩之末,但她必須回到楚京,必須將這二人帶回去。
“他們若是能聰明點,我們阿喬也不用這麼辛苦,”老婦低低唸了一句。
她的印章給他們造成這麼大的阻礙,是因為楚皇遲遲不肯否定她的生機,他們留著印章的用處,是不想或可能還活著的她,真的淪為廢棋,被徹底清理了。
一個無價之寶,幾條人命,他們要用什麼才能報答得了俞喬呢。
“這裡是往……”
“東郊,”俞喬應了,就沒再解釋。
老婦離京多年,但進入楚京地界,這路她是絕對認得的,就在方才一條路就前往楚京皇城方向,一條卻是向東郊而走。
老婦有些不明,但也沒多話質疑。
“來碰碰運氣。”
如果謝昀在,接下來到京城就方便了,如果謝昀不在,她只能先找地方安頓這兩人,冒然而然就到官府或者皇宮門口說她救了太后,一是不能確定有無風險,再就是她還不想這麼引人注目。
他們這三人,連日趕路,狼狽得和街頭巷尾的乞丐沒多少差別,路遇幾個皇莊的人,還未靠近,就被嫌棄驅逐了。
“方才那是秦、王府的奴才,老太婆記住了,”老婦恨恨地道,一轉頭又安慰俞喬了,“阿喬別被氣著,日後有我老太婆給你做主,京城咱橫著走。”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