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有霧氣,霧氣尚未覆到的地方,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
陌上花的氣息已經消失殆盡。
陌上花隔著霧氣蒸騰的水面,隱約看見九音的身影,本來得意洋洋的她不再亂動,怕攪起的水紋被九音發現。
等了約莫盞茶的時間,陌上花開始焦躁,這人一動不動,也不知在幹什麼。
又過了盞茶,池邊身影緩緩坐了下來,看其身姿,似乎進入修煉。
陌上花坐在水裡,欲哭無淚,隱約間,她似乎餓了。
千默峰,七星峰之一。
百溪成河,千鳥翩躚。
一處洞府,寬敞幽靜,一面臨瀑,瀑布乃山體內部水系,此處朝內。經過洞府,又回到山體內,氣勢磅礴,卻聽不見半分聲響。
一個容顏俊逸的劍修,身著紫霞袍,靜立於瀑布旁,此人正是七星真人之一天樞真人。
“你師傅他身體還好?”天樞真人轉過身,原先冷若劍鋒的雙眸有了一絲暖意。
冥刀立於下首,行禮後道,“師傅他年歲漸大,以前的一些舊疾如今偶有復發,發病的那幾日要難捱些,其他還好。”
“本座派人送去的生肌膏他可用過,此藥得來不易,對他那些舊疾有奇效。”天樞真人目光真摯,冥刀如芒在背,竟不知如何答他。
“師傅他。。。此物珍貴,師傅他捨不得用。”事實上天樞真人每次送來的東西都被他師傅丟進臭水溝。
天樞真人又哪會看不出冥刀閃爍其辭,十年前,他曾見過這名徒孫一面,知其生性耿直,並不是偷奸耍滑之輩,心知他送去的那些膏藥多半不是人家捨不得用,而是人家不屑於用。
想到這,天樞真人神情間就有些黯然,靜默片刻又道,“既然你入了龍淵門,我們原先就有同門情誼,不如就當本座的弟子。”
冥刀心中偷偷抹了一把汗,早就知曉師叔祖行徑桀驁不馴,如今看來名副其實。
武修棄武從劍在修真界來說,並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入了武修門派,就當另當別論,如果原先的武修門派放人,劍修門派又願意接納,自然是一樁美事。
只是天樞真人脫離武修門派時,鬧出極大的動靜,據聞當時那個武修門派的掌門人活活被其氣死。
被氣死的掌門人正是冥刀師傅的師傅。
如今天樞真人讓冥刀當他的弟子,不知是降了他自己的輩份,還是抬高了冥刀的輩份。
“恐怕。。。不妥。”得知冥刀要去龍淵門,他的師傅就像氣死的師祖,惡狠狠地將他趕了出去,並令同門子弟不許再見他,如有違令者,下場跟冥刀一樣。
若冥刀答應了天樞真人,只怕他的師父真的會氣死。
“沒想到你師父跟林山一樣頑固。”天樞真人不滿道,一揮手,“既然入了龍淵門就按龍淵門的規矩辦,這次龍淵門選弟子,資質層次不齊,大多數只能當普通弟子,能到七名真人座下當弟子的,不過十人,十人中以你的資質最差,除了本座,應該不會有其他真人選你,”
這話真是說的直接又傷人。
冥刀卻不介意,他又行一禮才道,“真人愛惜弟子,弟子心中感激,只是試煉時曾被九音師兄所救,當時看到他使劍的威力,便決定拜在天璇真人座下,還望真人成全。”
天樞真人沉吟不語,半晌後才道,“我知你為何來龍淵門,只是天璇真人性情冷酷,也少與其他真人往來,我幫你求不了情,如果他不收你,你要如何?”
“那我就從天璇真人的普通弟子做起。”
果然,冥刀沒有拜到天璇真人門下,而且他連真人的面都沒見到。
稟告了玉何田長老,冥刀就在天光峰山腳下當了普通弟子,而有望成為各位真人親傳弟子的竟然不超過六位,其中有三位拜在天璇真人腳下。
這三位目前還不能上天光峰,與其他普通弟子一起住在山腳下,至於天璇真人什麼時候見他們,誰也不清楚。
天光峰雖然被稱為峰,其實比一般山峰大的多,天光峰原先是一個山脈,連綿數百里,天璇真人選擇此處開鑿洞府,據聞,他日揮神劍逾萬次,不用半分靈力,將這脈山削成一座獨峰。
冥刀抵達山腳時才知,天璇真人只是為了開鑿洞府,所以並不像自己原先想像的那般,將整個山脈都劈了,削到真人覺得合適的位置,他就未再繼續,所以天光峰是聳立於天光山脈之上的,雖然沒有想像中的直插雲霄,可站在山腳下抬頭望去,卻覺得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