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時,九音就一直在細細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武思海確實很會演戲,差點騙過九音的眼睛,只是九音體內流著神族血脈,萬事萬物皆有不同常人的體會和感悟。
武思海有被林晨曦所騙的憤怒,有身中七星海棠劇毒的恐懼,也有白衣謀害同門的愧疚,千絲萬縷的情緒卻獨獨多了一絲得意,他得意什麼?得意有人被他算計?當林晨曦百口莫辯時,他又多了一絲釋然。
那麼武思海算計的必然是林晨曦。
再將整件事情竄連起來,不難發現,武思海所說的林晨曦私下找他制香一事,林晨曦證明不了自己沒找過武思海,同樣的,武思海也無法證明林晨曦找過他,只是武思海舉著被腐蝕掉的雙手,大家先入為主的選擇相信武思海。
當然,僅僅如此,武思海的計謀也難以成功,但是此事偏偏涉及九音,或許這才是大家選擇相信武思海的關鍵所在。
眾所周知,天璇真人偏愛小弟子,而九音又是龍淵門有史以來最天賦異稟的弟子,林晨曦嫉妒他理所當然,何況林晨曦也從不隱瞞他的那份嫉妒。
九音深深覺得被算計的感覺真不好,他碰過七星海棠,卻絕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是誰安排了這一切,這個'誰'與白嘵舞又是什麼關係?
“以你所看,那個武思海的目的是什麼?”天璇真人問道。
“這個。。。弟子看不出來。”九音心中明白,龍淵門中藏著的那個內鬼只怕職位不低,若不找出來,自己的處境將變得岌岌可危。
天璇真人搖搖頭,頗為無奈,“你猜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龍淵門知道的本來就沒幾人。你林師兄乃是玉衡真人云遊時結的凡緣,玉衡真人嫌棄林晨曦體內有一半凡人血脈,不願收到座下,龍淵門就將林晨曦指到本座座下,後來玉衡真人又想將他接回去,你林師兄卻不肯了。”
九音心中瞭然,林晨曦是玉衡真人的兒子這件事並非什麼絕密,何況他們如今來往頻繁,弟子間早有一些傳聞。
“武思海能拿到林晨曦手裡的七星海棠,必定不是他親自出手,天光峰不是說想上就能上的。”天璇真人傲然道,“且對你我品性如此瞭解之人,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為何,莫要打草驚蛇。”
“是,師傅。”九音垂眸恭敬道。
“你去攔下武思海,看能否逼問出什麼,如若不能,就看看他會去什麼地方。”天璇真人囑咐道,兩人漸漸出了流年峰山腳,正欲迴天光峰,一抹小劍飛了過來,正是高卓的千里傳音。
兩人對視一眼,九音接過小劍讀取傳音:冥刀回來了。
天光峰洞府內,冥刀單膝跪地,等待天璇真人的懲罰,“真人,悟馬師弟受七星海棠影響,妖化逃走即可,實在沒必要殺死那麼多師兄弟,況且我也不相信他會殺人。”
這也是九音沒有想通的地方,五尾狐只是為了躲過天劫,七星海棠讓他現出原形,當時只有冥刀一人在側,殺了冥刀再潛伏回去,也不一定查出是他,何必千方百計去殺眾人,反倒惹人生疑,只是狐妖生性詭計多端,無法揣測行徑。
“弟子與悟馬師弟相處時間雖不長,但看得出他雖然任性些,卻並非心懷不軌之人,混入龍淵門也是形勢所逼。”冥刀見天璇真人不語,硬著頭皮繼續道,“弟子趕到百鍊池時,天劫也至,他將我們趕走,並未連累弟子,還望真人三思。”
“天劫已至?修道乃是逆天而為,無論何道,都要接受天罰,又有幾人能過?”天璇真人淡淡道,語氣裡分明多了一絲感嘆,“你下去吧,去天光峰腳下為死去的弟子們懺悔百日再來見本座。”
冥刀磕了頭,被九音帶往山下,剛一落地,冥刀來不及答謝,九音便問,“你說的'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是陌上花陌姑娘。”冥刀心情糾結,他並非想隱瞞天璇真人,可天璇真人似乎以為悟馬死了,他也不想多言。
“悟馬沒死。”見冥刀這番神情,九音猜到大概。
冥刀也不再隱瞞,畢竟九音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相信九音不會告訴天璇真人,“被陌姑娘帶走了,只是不知陌姑娘能否帶他躲過天劫。”
“天劫豈是可以躲過的。”九音慍怒,小羽衣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助人渡劫,沒準將自己渡得魂飛魄散。
冥刀似乎也意識到不妥,趕緊道,“陌姑娘在找大王丹,她帶著悟馬去紫虛觀了。”
“我這裡有幾張飛行符,你速往紫虛觀候著她二人,我辦完要事再去與你匯合,師父那裡我去說道。快去!”九音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