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那八輩子不聯絡的老姑,也說要來,俺也不招待她們,如今瞧著咱們村子眼看著就要出個狀元爺了,又上趕著巴結了,晚嘍!”有人立刻開始幫腔。
“晚嘍!”大家異口同聲的喊道,聲音裡臉上都帶著興奮。
今日可是太平村人最出氣的一天了!
因為雲深要到冷家村去主持揭牌儀式,冷霸天不得不跟著,這也是他在上次被冷萍砍了之後,三年之中第一次來太平村。
冷霸天今日穿了一身樸素的青色棉服,倒不是他想收斂,實在是雲深打扮的低調,沒有穿官府,只是一身灰色長袍,冷霸天那一身綢緞的福字長袍穿上都要出門了,聽聞雲深只是一身素色棉袍,只得又跑回屋去也換了一身素色衣裳,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坐著馬車朝著太平村而來。
此刻村口的一塊空地上,已經圍滿了附近村子的人,有的孩子瞧不見,就駝在脊背上,全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那中間的一個正在挖的大炕。
大炕四周是幾張藤椅,最邊上如今正坐在太平村的族老,族老今個兒穿的十分的喜興,硃紅的團福棉袍,趁著黑紅的面堂,花白的鬍子,很是精神。
於秀滿與曹大鼻子正忙活著指揮人挖坑,十幾個大壯小夥子,大冷的天只穿著件單褂子,吭哧吭哧的挖著,個個都喜氣洋洋的。
“秀滿,時辰差不多了,你快去請了舉人老爺,咱們一起去迎迎縣老爺!”族老坐了一會兒,拄著柺杖抬頭看了看時辰,威嚴的吩咐道。
於秀滿趕緊應著,正待要去郝家,就見郝仁與冷萍已經簇擁著郝氏前來了。
郝氏今日十分的精神,穿著穿著竹青色交領比肩棉襖和黑色的馬面裙,頭髮梳的光溜溜的,插著一支玉簪子,
那簪子是冷萍專門為了今日給郝氏買的,雖說不是上好的玉,可是也值二兩銀子,買回來的時候,郝氏心疼了許久,今日也還是歡歡喜喜的戴了出來。
郝仁則一身寶藍色棉袍,頭上帶著儒生帽,神色淡然。
冷萍身上披著劉氏送她的杏色披風,甚是漂亮,惹得村裡的女人十分的眼紅。
“瞧瞧,這郝仁家的算是苦盡甘來啦,這一下子就成解元夫人了,以後還可能是狀元夫人,嘖嘖……”有人在低聲讚歎著。
“命好沒法子呢,以為那冷二爺兩個沒了,家也沒了,這冷萍就成孤兒了,誰知道人家有的是本事呢,就算沒有舉人老爺,人家照樣活得不錯!”
“可不,據說那披風就是遠城的一位夫人送的,說是給治好了病,嘖嘖,原以為阮家走了,這郝家就敗落了,可是人家又起來了!”
潘蓮花混在人群中,心裡恨得抓肝撓肺的,可是這是全村的大事兒,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惹事兒,只得悶悶的站在一旁。
人們見她這樣,心裡就越發的嘲笑她——本來還算是親戚,多少能沾點光的,如今卻成仇人了,可真是……
劉喜站在潘蓮花的身後,她最近在家裡纏小腳,都十五了,這會兒才纏腳有些晚,可是一想到那少***生活,她還是咬著牙忍著,這會兒腳上纏著布,站了一會兒就累了,又實在不願意瞧冷萍那風光的樣子,也就想先跟劉貴一起回家。
劉貴如今長大了,那二愣子的性格卻沒變,如今正覺著熱鬧呢,哪裡肯回去,見劉喜拉他,一個不高興就推了劉喜一把,劉喜本來就站不穩,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摔了個屁股蹲。
“哈哈!”老柺子媳婦瞧見了,哈哈的大笑,就引得幾個人向這邊看,劉喜十分的惱怒,朝著老柺子瞪了一眼,心裡罵了兩句,可是如今她正適齡要找人家,自然不能顯得太粗俗,也就歪歪扭扭的走了。
“喲,劉喜還纏小腳了呢,這是要做少奶奶啊!”老柺子媳婦又大聲道。
潘蓮花聽見眾人笑這才回頭,就見劉喜剛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打身上的土,正灰溜溜的走了,她心裡正怒著,又聽見老柺子媳婦這陰陽怪氣的話,冷聲道,“孩子愛美,不像一些人連醜俊都不分,整天的光著大腳丫子在地裡走!”
潘蓮花說的正是老柺子媳婦,老柺子家窮,老柺子媳婦卻是能幹的,心疼鞋,一年四季光著腳在地裡幹活,如今聽了潘蓮花這話,立刻怒從心起,二話不說就上去撕扯起來。
族老跟於秀滿等人正打算去迎接縣老爺,冷不丁的就見兩個婆娘幹起架來,氣的那族老渾身的哆嗦,讓人將兩個婆娘打進了村子。
“瞧瞧,土老帽就是土老帽,出個舉人就以為整村子都是讀書人啦!”冷家村來瞧熱鬧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