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士子早已經腰痠背痛了,可是郝仁的臉色照舊不變,就連臉上的神情都沒有改變過。
李言貞十分滿意的望著郝仁,這等鎮定之色,才是做大事者!
李言貞終於講完,示意眾位士子坐下。
郝仁回身坐在第一位,斂眼低眉,神色低抑,守禮規矩,堪稱眾士子典範。
飯食上來,大家正要用餐,突然聽一個陰柔的聲音突然響起:“福王世子到!”
眾位士子一愣,趕緊起身。
福親王是皇上嫡親兄長,福王世子又一直討太后娘娘的歡心,所以一直一來,這福王世子的地位就彌足高貴。
如今福王世子到這個宴會,很明顯是代表了皇族,有些士子激動的渾身哆嗦。
郝仁照舊眸色平靜的望向臺前,就見在一隊內侍宮女擁簇下,由內閣大學士劉煥親自相引而來一位高瘦年輕人,此人身穿淡紫襄袍,頭戴紫金冠,衣袂翻飛快步而來。
眾位大學士站成一排,斂眼低眉。
福王世子的身側站著樸公公,那樸公公緊緊的握著福王世子的手,低聲提醒著他要說的話。
福王世子語言僵硬的說完了場面話,也就準備離去。
樸公公似乎十分的滿意,正待要攙扶福王世子離去,福王世子突然盯著站在首位的郝仁不動了。
樸公公一怔,生怕福王世子露出破綻來,趕緊用力按了他手,暗中用力將福王世子帶走。
福王世子眼巴巴的望著郝仁。
郝仁照舊斂眼低眉,神色不變。
眾位士子有些奇怪的望著不是很甘願的福王世子,心裡都有些疑惑,其實一直以來,都有傳言說福王世子是傻子,可是近幾年,在各大場合上出現的福王世子,言行還算是得體。
也有人傳言,是一位神醫治好了福王世子!
福王世子走後,內閣大學士劉煥卻留了下來,與眾位士子共進晚餐。
眾位士子心中疑慮,可是畢竟在翰林院待了兩年的時間,知道這官場的規矩,誰也不敢多說話,只有臺上的幾位大人觥籌交錯,寒暄著,十分的熱鬧。
“你們也別拘束,就當做是朋友聚餐,或者是出個題做個詩也不錯!”李言貞見眾位士子實在是拘謹的很,也就笑說道。
“要說起作詩,自然是咱們的郝狀元了!”郝仁身旁一位三十歲左右計程車子說道。
那位士子名寇海,是今年的榜眼,原本也是才華橫溢,可是在三元及第又年紀太輕的郝仁身旁,所有的風華都被淹沒,這也是他一直憤憤不平的原因。
李言貞點點頭道:“郝辰逸,你是士子之首,不如由你出題可好?”
郝仁不理會寇海的挑釁,起身站起,向著李言貞抱拳道:“是,大人!”
郝仁想了想,說道:“就以今天的花為題如何?”
寇海忍不住冷笑,在一旁搖搖頭。
這個題目也太過普通了!
“這花雖然常常為題,可就是因為如此,想要做出一鳴驚人的詩詞來,才會格外的不容易!”郝仁淡聲說道。
眾位大學士一聽,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十分的讚賞,紛紛的點頭。
眾位士子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屏神靜氣,各自搜腸刮肚想法設法做出好詩,以求在各位大學士面前一出風頭。
大廳後的屏風後,一位衣著富貴長相端莊的年輕女子端坐著,聽著眾位學子紛紛獻詩,眉宇之間盡是思量。
“郡主,輪到郝狀元了!”身旁侍女低聲提醒著她。
年輕女子忍不住豎起耳朵來。
“簾外雨潺潺,秋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聽得郝仁的詩詞之後,那年輕女子唇角一抿,終於有了笑意。
大廳裡也響起一陣叫好聲來。
“郡主,如何?”侍女趕緊低聲問道。
年輕女子點點頭,說道:“早就聽聞這位郝狀元詩情不俗,如今一瞧,還真的名不虛傳!”
侍女立刻說道:“奴婢覺著他的詩情與郡主最是相配!”
年輕女子笑而不語,低聲道:“時辰不早了,若是讓父王知道,定會說我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了,咱們走吧!”
侍女趕緊應著,兩人趁著沒有人發現,從後門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