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人遣散了?你這麼心狠手辣,連沒出生的孩子,尚在襁褓間的皇子,還有正在生產的嬪妃都不放過?你真以為朕會相信你當年是將人遣散的嗎!”
皇后大悲,“陛下,臣妾絕不敢做這種事情啊!臣妾與您相伴幾十年,於後宮之事也是不敢怠慢,這些嬪妃皇子”
“現在想想,連朕都覺得噁心了!”皇帝一甩袖子,“朕居然讓你拿這個做藉口,生生忍了你這麼多年!”皇帝的眼神落被皇后緊緊攥在手心的肚兜上。
“你這個毒婦!”皇帝眼睛一眯,“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拿來利用!太子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你功不可沒!”
皇帝大步前行,再也不看身後嚎啕大哭的皇后,“你既然病了,就好好養著,除夕你也別出來了!”
翠竹看見皇帝離開,急忙進殿。
“娘娘!快別坐在地上,身子骨要緊!”說完她便用力去摻皇后。
只是皇后渾身發軟,竟是一點都扶不起來。
皇后看著手裡的肚兜,突然尖叫一聲。
“我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惡毒的啊!我。。”後面半句沒說出來,她便晃了兩下,暈倒了。
瑞定在宮裡待到天快黑,聽著外面小太監一趟趟的跑進來報告訊息。
皇帝去了坤寧宮,皇帝的聲音在外面都能聽見,皇后娘娘暈了,太醫說要靜養。
“恭喜母妃。”瑞定笑道:“皇后娘娘這一病,怕是幾年都好不了。”
吳妃臉上也帶著笑意,道:“是啊,被她壓著這麼多年,總算是翻身了。”
瑞定起身,道:“我也該回去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道:“除夕夜宴,母妃記得給我上碗熱湯。”
“知道了,放心,這次辦夜宴,指定有你愛吃的菜。”只是說完吳妃眉頭一皺,道:“就是可惜哥哥了,若不是……還能給家裡也賞上一桌,給他們漲漲體面。”
瑞定一笑,道:“我倒是覺得舅舅挺樂在其中的。大舅舅藉著這個機會將慶陽伯府隔壁的院子也買了進來,從裡到外修整了一遍,傢俱也換了新的。”
吳妃也笑,道:“你外祖母節儉,許多東西都是用了好些年,我勸了許多年都沒見她換新的。”吳妃笑了兩聲,搖頭道:“你大舅舅真是聰明。”
瑞定也點頭,“舅舅還做了好幾身新衣裳,修了面,人也精瘦了些,看著很是容光煥發,隔兩日便去太子面前晃一晃,擾得太子心緒不寧,倒沒什麼閒工夫來找我麻煩了。”
“你大舅舅他,”吳妃笑:“從小就不正經,憋了這許多年,可是找到機會了。”
“還有二舅舅。”瑞定又道:“聽說他現在是見了人就躲,直說家門不幸。”
吳妃笑了兩聲,突然止了笑意,抿了抿道:“若是今後……你必定不能忘了你兩個舅舅。”
瑞定點頭,鄭重其事道:“母妃放心。爵位官位都有。”
吳妃笑著拍了他一下,點頭道:“行了,你走吧。”
第二天便是臘月二十二。
揚州城外的碼頭上,林如海已經在這裡等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昨天下午,便有當初派去京城的人手前來回報,說姑娘明天一早便到,林如海又驚又喜,幾乎是一夜未睡。
原想著送她去了京城,怕是這輩子也就再見一兩次了,卻沒想……
只是在冷風裡吹了一會,他回過味來,道:“我不是讓你早早來報嗎?怎麼拖到現在了!”
那人解釋道:“臨出京的時候,王爺吩咐不叫早說的,說是老爺思念姑娘,害怕早說了老爺心緒難定,七情傷身啊。”
林如海不免也笑了,“你倒是聽他的了。”
能被林如海派去京城接黛玉的,自然也是林家用慣了的下人,見到林如海這樣說,一點都不慌張,道:“王爺對姑娘照顧頗多,還派了一艘船在後頭跟著。況且王爺還說了,家裡想必是早就收拾好的,也不擔心姑娘回去沒地方歇息,便不必早早叫您知道了。”
林如海嘆了口氣,“聽你這麼一說,將來她遠嫁京城,我倒是能放心了。”
兩人正說著話,便見不遠處駛來兩艘船,一前一後朝這邊過來了。
“恭喜老爺,姑娘回來了。”
林如海急忙奔出亭子,站在碼頭上等著。
船漸漸近了,林如海定睛一看,前面那船上站著的人不是黛玉是哪個?
等到船靠近碼頭,不等停穩,林如海兩步跳了上去,幾乎要跟女兒抱頭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