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一眼賈赦,一臉的悲憤。
賈赦跟賈璉多年父子,看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賈璉不打算說實話了,他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木杖,照著他脊背狠狠打了下去。
“我也不管你們要密謀做什麼!先將你打的下不來床,省得到處去惹事!”
賈璉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隨著賈赦的板子一下下打在背上,他只覺得火辣辣的疼。早先想著父親下不了死手,但是眼下看來,父親還真是一點沒留後手。
的確不用留後手,父親又有了個心愛的小兒子。
想到這一點,賈璉急忙抱住板子,小聲哭喊道:“父親!是老太太她們說有個能光宗耀祖的好差事,找到我頭上,我這才……”
賈赦眯了眯眼睛,只是板子還沒松,厲聲喝道:“說!她讓你幹什麼了!”
賈璉想了好久,猶豫道:“老太太……他們給我引見了六皇子的門人……讓我去平安州找當年祖父的同僚……”
賈璉抬頭看了一眼賈赦,只見他氣得臉色通紅,舉著板子又要打他,賈璉急忙又道:“六皇子說太子意圖逼宮,讓我去聯絡祖父舊部,到時候護駕……若是六皇子能……少不了我們家裡的封賞。”
“你個糊塗蛋!”賈赦又是一板子上去,“這是謀逆!你平日裡跟你父親都是一肚子的心眼,怎麼這次就看不出來了!”
板子打在身上疼的要死,賈璉又不敢起身跑掉,整個背都被打了個遍,他狠下心又抱住板子,哭訴道:“父親繞了兒子性命!是兒子想岔了!”
被這一頓打,他早先被王熙鳳連帶賈母還有二房洗過去的腦子又有點清醒了。父親現如今可不只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了。
二房找他就是個無本的買賣,再說什麼事後光宗耀祖,可是風險卻是他一力承擔了,別說事後怎麼樣了,但凡露了點端倪出來,他便要丟了性命了。
賈赦畢竟年邁,打了這一陣子,又發了火,已經有點體力不支了,他坐在椅子上,板子豎起來拿在手上,道:“我問,你說!”
賈璉跪著朝前蹭了幾步,低頭老老實實跪著,答道:“父親請問。”
“早先兩次你說要出去……”賈赦想了想,“一次是要謀劃林家的銀子,一次是要去金陵視察祖產——”
沒等賈赦話問完,賈璉便道:“父親明鑑,都是他們攛掇的,不過是找個理由出門,往平安州去。”
賈赦又是火冒三丈,只是打人卻沒什麼力氣了,而且桌上也沒有茶杯可摔。“你真沒看出來?!”賈赦怒道:“這是什麼幫著六皇子護駕,這分明就是六皇子自己想要爭皇位!”
賈璉縮了一下,他心知若是不說實話,父親是不會放過他了。“她們說……她們說父親又有了兒子,爵位……還有這家產,若是我不爭氣,便沒我的份兒了?”
賈赦一腳踹了過去,“放屁!”
賈璉被踹的一個踉蹌,急忙又過來跪好,雖然聽見“放屁”這二字知道父親沒那個意思,但是身上疼的要死,已經快蜷縮成一個球了。
“父親待二弟極好,況且……他也是大娘養的……”賈璉吞吞吐吐,聲音極小,不過倒是將顧慮說得清清楚楚。
“你算算我都幾歲了!”賈赦怒道:“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這才生了第一個兒子,尋常人家快一點的曾孫子都抱了!我倒是想對你兒子好,你媳婦倒是把你兒子往我這兒放啊!”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語無倫次,但是賈璉的心越發的往肚裡放了,“父親,都是兒子的不是!兒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賈赦上下打量他兩下,問道:“太子真要謀反?”
賈璉點了點頭,“六皇子住在宮裡,說宮裡的侍衛已經有不少被太子收買了。”
賈赦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賈璉,道:“這倒是個好機會。”
賈璉眼睛一亮,下一秒就見賈赦站起身來,豎著板子狠狠往他腳脖子上一磕!
只聽得清脆一聲響,賈璉腿斷了!
賈璉疼的抱著腳亂滾,臉上鼻涕眼淚縱橫交錯。
賈赦看著他冷冷道:“為父這也是為你好,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在家養三個月,沒事少摻和這些改朝換代的事情,就你這個腦子,還有老太太和二房的勢利眼,還有你媳婦那個狠毒的心,一點眼光也沒有,除了事敗全家陪著一起死,再沒第二條路了。”
賈璉疼的一頭是汗,也不知道賈赦的話他究竟聽進去多少。
賈赦又叫人將賈璉抬到後面一處僻靜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