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我昏迷的那幾天,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卻能耳朵卻能聽到聲音。我聽到您說要將女兒許配給我,我非常高興,所以我想向您正式提親,懇請您把女兒嫁給我。雖然我什麼都沒有,但是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你這挺屍挺得還挺有水平,不耽誤你聽見要緊的話!”友貴家的有些憤憤不平。她看了看緊張侷促的長生,又看了看凝神屏氣等著自己答覆的趙大玲,終是無奈地揮揮手,“得了,你病的時候,我閨女都貼身伺候你了,我這個當孃的還能說什麼?我也不圖別的,只要你對我閨女好就行。不過,”她話風一轉,瞪眼道:“咱們醜話說前頭,你要是敢欺負我閨女,老孃可饒不了你。”
長生和趙大玲欣喜地對望一眼,友貴家的這是正式地首肯了。友貴家的嘴裡說著狠話,那是因為要給新女婿一個下馬威,不能讓他覺得這個媳婦取得太容易。但是友貴家的越看長生越覺得喜歡。老話說得好,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長生這孩子雖然身份差些,但是人老實,對自己閨女那是死心塌地,為大玲子死都行。就這點上來說,友貴家的對他很感激。而且長生長得還好。雖說爺們家的長得好不能當飯吃,但是沒有人不喜歡長得俊的,偏喜歡長得醜的。不過友貴家的心裡也嘀咕,長得實在是太俊了,也是毛病啊。
友貴家的從心裡已經認可了長生,覺得這個女婿雖然離自己的預期值差些,但單看人品還是合格的。不過她還是替自己閨女委屈,人家嫁閨女都風風光光的,怎麼的男方也得準備間新房吧,自己家嫁閨女倒好,只能拿柴房當新房了。友貴家的想到這兒,心裡不自在起來,“我知道你窮得叮噹響,彩禮什麼的就不要了,不過你也不能空著手就要把我閨女娶走,總得有點兒表示吧。”
趙大玲垮下臉來,“娘,你這不是為難人嗎?”
友貴家的瞪了趙大玲一眼,“你還沒嫁給他呢,就向著他。”
趙大玲撇撇嘴。長生想了想,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一根木雕的蓮花型的髮簪。友貴家的一看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不是劈柴雕的嘛!”
旁邊的趙大玲兩眼放光,這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她在長生枕頭邊上看到過的那支蓮花簪,當時長生沒有將這個新年禮物送給她,還讓她鬱悶了好久。她一把拿過那支木簪,抑制不住地欣喜和激動,“好漂亮好精緻,我好喜歡。”
友貴家的徹底沒脾氣了,攤上這麼個胳膊肘往外拐的閨女,也真是上輩子欠下的兒女債。
大柱子打著哈欠從裡屋走出來,一看到長生立刻黏了過來,“長生哥,你好利索了!你今天能接著教我讀書嗎?我的《三字經》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趙大玲笑吟吟地向大柱子道:“柱子,以後得改口了,不能再叫‘長生哥’。”
“那叫啥?”大柱子一臉的茫然。
“叫‘姐夫’。”趙大玲眉飛色舞,樂得合不攏嘴。
大柱子還不太能理解這個詞的真正含義,傻呆呆地問了一句,“姐夫?”
“唉。”長生雖然羞紅了臉,卻還是嘴角含笑地小聲應下了。
友貴家的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閨女和新晉女婿,終於忍無可忍,“一對兒沒羞沒臊的,出去出去,帶上你那個‘好漂亮好精緻’的破木頭簪子,別在我跟前礙眼!”
長生和趙大玲被友貴家的轟出了屋,清晨時分,薄霧藹藹,露水在草尖上搖搖欲墜,顯得小草越發地青翠喜人。兩人走到屋後的空地,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眼見四下無人,長生將那根蓮花木簪拿過來,趙大玲會意地微微低下頭,讓長生將髮簪插在了她的頭上,“一直壓在我枕頭底下,早就想給你了。”
趙大玲滿心歡喜,只覺得頭上戴的是無價珍寶。
而長生卻歉然地嘆口氣,“委屈你了,岳母大人肯把你嫁給我,真的讓我很感激,這份恩情無以為報。”
趙大玲把頭靠在長生的肩膀上,“長生,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她忽然想起一事,從長生的肩膀上抬起頭來,“以後我還叫你長生,你叫我什麼?”
長生遲疑了一下,“叫你‘玲兒’可以嗎?”
“不好。”趙大玲不滿地搖頭。
長生沒想到叫什麼也這麼糾結,仔細想了想,“那我叫你‘阿玲’吧?我孃親是江南人士,那邊都是這麼叫女孩子的。”
“也不好。”趙大玲還是搖頭。
“娘……”長生紅著臉,聲如蚊吶。
“啊?”趙大玲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