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環境異常的清幽。屋外有王府的侍衛把守,確保長生的安全。連趙大玲進去都要出示晉王府的令牌。
迎親那日,趙大玲一早在外廚房屋頂的草坯上塗滿桐油,於是一個竄天猴就引起了熊熊大火。蕭翊趁亂將長生掩護在迎親隊伍裡,又派人將帶來的一具屍首放在柴房之中,就這樣將長生帶出了御史府。只是這樣一來,官府中顧邵恆的檔案登出了,長生也無法再以顧家子孫的名義出現在人前。趙大玲知道這樣的決定對於長生來說很艱難,古人注重姓氏身份大於性命,如此行事就等於不要祖宗。好在長生這一年多受趙大玲影響頗深,好漢不吃眼前虧地玩了一把假死遁世。
趙大玲輕快地進到屋內,屋裡敞闊,佈置得清爽大氣,雪白的牆壁,沒有任何字畫,一張寬大的檀木書案,案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靠牆的條案上擺放著一個雨過天晴色的細釉瓷瓶,瓶中插著幾支蘆葦,蘆花雪白,賽雪欺霜。
長生正在案前書寫著什麼,一身白色的布衣,更襯得他頭髮烏黑,眉如鴉羽。他神色專注,修長的手指握著紫檀狼毫筆桿,姿態優美寫意,書案上已經摞起厚厚的一疊手稿。屋內如此安靜,落針可聞,面前的人素衣墨髮,彷彿一幅丹青水墨。趙大玲倚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只覺得美夢都變成了現實,反而有種不真實感,好像依然在夢境之中。
長生仍在奮筆疾書,並未抬頭,卻悠悠道:“你已經在門口站了一盞茶的時間了,還沒看夠嗎?”
趙大玲“噗嗤”笑了出來,輕快地走到他面前,上半身趴在書桌上,從下向上看著他微俯著的臉,“看不夠,用一輩子都看不夠。”
長生擱下手中的筆,嘴角含笑,眼中也滿是笑意,眸光閃亮,好像映襯著星瀚的海洋。趙大玲哀嘆一聲,“你不要這麼看著我,你知道我意志力薄弱的。”
長生臉上笑意更濃,隔著桌子向她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趙大玲一把拉住,轉過書桌,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腿上,伸頭去看桌案上的寫滿字的素白紙箋,“寫什麼呢?”
長生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拿起那疊紙,“給蕭翊寫的備忘錄,他從小到大發生過的所有的事兒,得空讓他仔細背下來。”
趙大玲隨手翻了翻,就見上面寫著,“肇熙三年元月一日,先帝設宴宮中,江皇后攜蕭弼、蕭翊進宮赴宴。席間,先帝贊八歲的蕭弼天資粹美,穎悟絕倫;贊五歲的蕭翊赤心耿耿,智勇雙全。”。趙大玲又翻到另一頁,“乾平四年,蕭翊年十二,隨虎賁將軍習武,於秋闈中獵鹿九隻,獐六隻,狐四隻,聖上賜金弓。金弓重二十餘斤,眾人皆謂翊年幼,臂力不足以拉開弓弦。翊引弓射中空中鴻雁,聖上撫掌而贊。”
趙大玲看了幾頁,不禁驚撥出來:“這麼多,蕭翊背得下來嗎?”
長生捏了捏眉心,聲音中有幾分疲憊和擔憂,“背不下來也得背。這些只是事件的梗概,當時具體的情景我也會細細地告訴蕭翊。蕭翊自幼與我一起讀書,一起長大,他的事兒我最清楚不過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一些宮中秘聞和家人間的瑣事,我不可能知道,也無法提前給現在的蕭翊一個預警。”
趙大玲敏感地問:“你在擔心什麼?是不是有人懷疑蕭翊的身份?”
長生沉吟片刻方道:“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蕭翊身份特殊,即便掩飾得再好,在親人面前總是會有疏漏。他目前尚未在宮中暴露只是因為眾人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再者因為他離京一年在邊關打仗,大家覺得他在軍中待久了,言語行事上與以往有些不同也屬正常。但如果紕漏多了,自然還是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這麼一說,趙大玲也有些擔心,“我當時也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很安全,可是還是被丹邱子揭穿了。蕭翊的身份就跟個□□似的,不知什麼時候會炸。”
長生神色有些凝重,“所以我們要做的一是在他被懷疑被揭穿前就為他掃清所有的障礙。二是儘量提前做些準備,為他取得最後的勝利爭取更多的時間。等到他站在權力的最頂端,就沒人再敢質疑他的身份和過往。”
☆、第116章 對策
長生和趙大玲兩個人正說著就見蕭翊疾步走了進來,趙大玲趕緊從長生腿上跳起來,剛想數落蕭翊兩句怎麼連門都不敲,但見他面色沉重,眉頭緊鎖,趙大玲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忙問道:“怎麼了蕭翊?是不是朝堂上蕭衍又給你小鞋穿了?”
蕭翊自顧自地端起桌上冷了的茶一口灌了下去才心有餘悸地張口道:“今日在宮外我看見一個道姑,三、四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