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營內提督總兵並副總參將的住處。
其中一頂帳篷內,正燃著昏暗的燈火; 不過布幔深厚; 從外面倒也看不出來。
陸澤正襟危坐,伏在案前; 嘴角一抹難得溫潤笑意; 正準備開啟面前放著的匣子。
他取下附於其上的鑰匙; 將其□□銅鎖孔洞內,捏著鑰匙一轉; 咔嚓一聲; 鎖簧彈開。
他正要掀開匣子; 隔間布簾晃動; 他忙將銅鎖再次扣上; 鑰匙藏進袖間,隨即一道清婉女聲傳來:“平王殿下,這麼晚了還不入睡; 可需要採依給您做個宵夜?”
名喚採依的女子從隔間內出來; 只穿著白色中衣,纖腰楚楚地走到陸澤身邊,頷首詢問,一雙桃花眼水波婉轉; 夜色昏沉,燭光旖旎,她的眸子裡似有萬千星火,倒映出陸澤平靜眉眼。
“不用。”他白玉般手指在桌上輕釦,散發出危險氣息,“我記得我說過,你在隔間裡待著就行,未得本王允許,不能隨便出來。”
“奴婢惶恐!”採依面目驚惶,慌忙俯身跪倒在地上,不經意間寬鬆中衣領口瀉開,堆雪砌玉一片白皙,在這雜亂荒蕪的邊關軍營裡更顯惑人,“奴婢只是擔心平王殿下,心切忘形,還望殿下不要責怪!”
身前之人久久沒動靜,她心中一喜,將身子更往前傾了些,領口也更敞開了些。
此番夜色,此番美景,怕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吧……
她心中暗暗得意,暗暗期待,又不經意瞥到案上木匣,眸色深深,似有所糾結。
陸澤掃她一眼便轉開目光,嘴角一抹譏嘲笑意,眼含厭惡,“採依姑娘這是夜深寂寞,孤單難耐了?”
他清潤聲音如玉珠落盤,說出的話卻直白輕佻,採依伏在地上的頭一頓,看不見他臉上神色,卻忽然浮上兩頰緋紅,羞赫低喃:“殿下且不要取笑奴婢了……”
聲似呢喃,嬌語輕輕,賬內溫度似乎也高了起來,採依身子微微一動,正欲抬頭用一雙含水桃花眸瞧他一眼,忽覺氣氛凝結,隨即案前一聲低沉怒喝:“大膽!”
採依嚇得身子一顫,不敢再動,陸澤倚在身下靠椅上,眸色暗沉,語帶危險,“你難道不知道去冬本王曾截獲北燕一支軍隊,身子受寒?”
“奴婢記得!”採依雙眼一亮,目中充滿崇拜。
去歲大雪傾盆,兩軍歇戰,軍中將士難免鬆懈。北燕駐軍與大趙駐軍之間封鎖嚴密,只一處峽谷能通人,彼時陸澤來此處不久,因他名聲不好,相貌精緻,又是個閒散王爺,在軍中威望甚弱。
這樣的他,在軍中無所事事,也沒有軍務交由他處理,便時常獨自出營‘遊玩’。偶然一次回來帶回一個自殺的北燕士兵,極言峽谷可能有敵襲。
沒人相信。這話若是一個普通士兵說的,可能還有人考慮一番,可陸澤,不過是個紈絝,將士們只在背地裡說笑一番,狠狠嘲諷了他一頓,便將此事揭了過去。
實在因為那處峽谷地勢險峻,便是晴好的日子,北燕那群蠻人也不肯從此處行軍襲擊,更遑論這般數九寒天。
陸澤並沒有繼續勸說,只獨自一人帶了支千人隊伍在峽谷之外設了陷阱,自己又備足了乾糧,去往峽谷對面,伏在雪中一日一夜,果然等來北燕鐵騎。
沒人知道那五千北燕士兵是怎麼被區區一千大趙士兵給幹掉的,眾人都道是天時地利,加上提前準備,北燕放鬆了警惕。可當日去埋伏計程車兵卻知道,那五千北燕士兵穿越峽谷之時,領頭幾人似有爭執,後面的軍士也不如平時嚴謹,一個個眼神惶恐,很快進了陷阱,全軍覆沒。
而這群人裡,沒有他們的頭領。
自這一戰後,陸澤在軍中威信陡升。不管是不是他殺了那個頭領,只論在雪中伏身一個日夜,就非常人所能堅持,這一點,足以讓這群好男兒相信他不是嬌生慣養的紈絝王爺,而是一個敢於擔當堅韌不屈的真漢子。
況且那五千北燕士兵被攔截,確實是陸澤的功勞。
雖有人表示五千士兵不足為患,可在那五千士兵的隊伍裡,還有十箱火藥。
十箱火藥,足以炸了一個軍營。
回過神來,採依心潮澎湃,似忽然下了什麼重要決定,雙臉泛紅抬頭道:“殿下,雖然我是二王爺送過來的,但我對您一片真心,還望您……”
“知道你還如此行事?”陸澤瞥了一眼桌上的匣子,不想再聽她多說,不耐道:“你既知道,就該明白我腰部寒氣入侵,不大能使喚了。你這般誘惑我,難道是想讓我腰腿壞死,成為一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