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起起伏伏,寧婉清顯然還沒有從被滅樓的震驚中回過神。
反手抓著福星兒的小手,她緊張言道:“星兒,你有沒有聽王爺說我父親什麼?”
“左相?”
喃著寧婉清之父的官職,福星兒皺眉搖頭:“沒有啊。”
聞言緩緩鬆了口氣,寧婉清雙手交握胸前,一臉凝重氣道:“那個瑞秀,我早就看她不是個安分的,一開始投到我門下話裡話外挑撥著你我的關係,回京後,我有心冷落她,把她貶去了糕點房做一個女奴,沒成想就是在那裡,她還能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左手捶著右手,寧婉清難掩心中的追悔莫及。
要是讓父親知道瑞秀是自己帶回來的,出了這麼大的事,父親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她的頭上。
越想越悲哀,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回家後失寵受冷落的悲涼境地……
“婉清,這事兒也怪我,要是我沒去翡翠軒,瑞秀她怎麼也不會有機會在你家的鋪子裡對我動手,你怪我吧。”
搖晃著寧婉清的衣袖,女孩兒實在不忍看見好友眼中的那些絕望。
咬著唇,寧婉清強作鎮定。
輕輕拍了拍福星兒的小手,既是安慰她又是在安慰自己:“沒事兒的,王爺也許只是說說,等王爺消氣兒了,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呢,再說了,我父親畢竟是當朝左相,一品大員的家產豈是說動就動的。”
心中自責更甚,福星兒想說百里辰那裡肯定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可是眼見著寧婉清眼中那點點希冀之光,卻又只能把話嚥進自己的肚中。
深深吸了口氣,她應著:“是,說不定還有迴旋的餘地。”
心中盤算著明天見了百里辰要怎麼開口,她暗自決定為了所有人,再試上一次。
原本愉快的氣氛,因著翡翠軒的事情凝重起來。
失了情緒,寧婉清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起身言道:“星兒,時間也不早了,你還在調養身子就早早歇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儘管她從頭到尾沒說過怪自己的一個字,福星兒還是察覺出了她的微微不快。
依依不捨拉著寧婉清的手,她再次真誠道歉:“婉清,我真的沒想到我還什麼都沒幹,竟給給你們家惹上這樣大麻煩,你放心,王爺那裡我還會再跟他求情的,你千萬別太往心裡去了。”
眼眶微微泛著紅,寧婉清一陣搖頭。
她擔心的哪裡是翡翠軒一座鋪子的事情啊!
豪門世家之女,生來佔著嫡女之位又母家昌盛的,從來都會被父親一族高高在上的捧著,為的就是將來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為族爭光。可眼下,她不僅沒能成功收了辰王爺的心,還給家裡惹出這樣多的是非,怕只怕她人還沒回家,恩寵已經不在了……。
“婉清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千言萬語,倒黴的女孩兒只能一遍遍道著歉。
眸中的淚泫然欲滴,寧婉清仰頭努力眨著,強笑歡顏:“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辦法,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說著,拉下了女孩兒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推門投身進入寒冷的夜色中。
“婉清,我……”
“星兒姑娘請止步,李嬤嬤交代過,您不能走出這間屋子。”
追著出去的步伐剛剛到門口,福星兒就被守著門的陌生丫頭攔住去路。
眼中全是惱怒,她瞪了眼滿臉冰冷的丫頭,轉身回屋。
夜靜靜,暖如盛夏的屋中,女孩兒傾聽著外面的動靜了無睡意,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她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圓桌下面的信卷,遲遲不敢動手。
她不知道,門外的陌生丫頭武功究竟有多高,會不會連自己走路、呼吸都會上稟給百里辰那個腹黑之人。
“嘩啦!”
在翻身翻的屁股都疼時,她眉眼一亮,伸手拽下了炕頭精美的裝飾品,故意往門口扔去。
只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隨即女孩兒冷漠的聲音就響起:“星兒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果然,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勾著嘴角的笑,福星兒起身下炕,赤著腳撿起了圓桌下面的信卷,揚聲回應著:“哦,沒事兒,就是我的首飾掉了,我自己已經撿起來了,你安心當值罷。”
說著,快速上炕鑽進了暖烘烘的被窩,藉此平復自己加快的心跳。
把被子扯到只露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