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剛邁過門檻,忽然聽到遠處依稀彷彿傳來一陣馬蹄踏過路面的沉悶之聲。因為萬籟俱寂,聽起來分外入耳。
她猛地回頭,睜大眼睛望著前方,稍頃,門口延伸出去的那條大道盡頭,夜的茫茫雪色裡,有黑色影子正朝她的方向而來。
很快,那一行人便到了近前。
她看的清清楚楚,當頭那個身上雪氅被風襲的鼓盪而起的人,正是自己日思念想的丈夫段元琛。
在一片“王爺回來了”的驚喜呼聲中,身旁之人紛紛迎跪到了臺階兩側的雪地裡。
雙魚倚在門邊,望著段元琛停馬,翻身下來,幾乎是箭步般地上了臺階,停在自己的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最後他朝她咧嘴一笑,伸臂,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小魚,為夫回了。”
他在她耳畔輕聲道。
……
夫婦回到房裡。段元琛的身上,帶著雪夜的濃重寒氣,雙魚幫他脫下了身上那件沾滿積雪冰渣的大氅,有些心疼,埋怨他為何要這樣漏夜冒雪行路。
段元琛笑了,握起她的手,幫她搓揉,等她手也回暖了,牽到自己唇邊,慢慢親了下去,凝視著她道:“我想早些見到你和福慧。早一刻也好。”
雙魚心裡湧出一陣暖流,握著他手,兩人輕手輕腳入了女兒臥房。
福慧依舊在黑甜夢鄉,渾然不知父親已經冒雪連夜提早趕回了家。段元琛貪婪地望著女兒的睡顏,嘆了一聲:“好像比我上回離家時,又大了不少。”
……
淨房的大浴桶裡,熱氣騰騰的沐浴香湯已經備好。雙魚親自服侍段元琛入浴,幫他揉搓後背時,段元琛忽然轉身將她抱住,吻住了她的嘴,吻了片刻,雙魚又被他拖入了浴桶,最後出來時,桶裡的水已經半涼了。
稍解慾望的段王爺抱著星眸半閉面帶紅霞的王妃回到了臥房。
屋裡暖如春,紅泥小火盆上,還熱著一壺起先用來溫身的黃雕。王妃被丈夫抱在懷裡。他喝了一口溫酒,凝視著她,朝她慢慢地靠了過來。
雙魚羞的粉臉再次飛紅,在丈夫含笑又含了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最後還是微微啟唇,迎上了他的吻。
他在很早之前,偶然發現了一個關於他的王妃在床幃裡的閨情“秘密”。那次,王府做節,一向滴酒不沾的她破例陪他喝了一杯,回到臥房後的那個晚上,她在他身下哼哼唧唧,癱的成了一灘水,破天荒地主動糾纏了他許久,熱情的差點讓他虛脫到第二天上不了朝。
王爺對那個晚上極其滿意,免不了就想再來一次,多來幾次,但是王妃抵死不從,再也沒沾過酒,王爺慢慢地也只能斷了這個念想。
但他對那個晚上至今念念不忘,這才有了這個哺酒之吻。
他再喝一口,再哺了她一口。
馥郁的酒香,慢慢地氤氳在了兩人纏在一起的唇舌之中。
王爺放下了酒壺,將王妃再次抱了起來放到床上,順手扯下了帳幔。
久別之後,這個溫暖如春的冬夜,他終於能好好享受一番銷魂的美人之恩了。
……
第二天,段元琛入朝,上表奏稱,從先帝委他攝政以來,迄今已是第八個年頭,八年之中,他因能力有限,不免過失,但時刻謹記先帝遺訓,勉強也算不辱使命,如今幼帝長成,龍吟清嘯,又到大婚之年,自己也應當按照當年對先帝所應承的那樣,還政於少帝,以盡到人臣的職責,往後希望能回到庭州,繼續為大興戍邊守疆,則此生無憾。
這八年裡,攝政王盡心輔佐少帝,無論在朝廷還是民間,名望而威重。他的上表雖在群臣的預期之中,但真這麼快就成真,還是有些出人意表。當時滿朝文武,竟無一人發聲。座上的東祺親自下了龍椅扶起段元琛,請求他繼續代自己攝政。群臣這才紛紛發聲予以勸阻。少帝終於收取奏章。
……
青麟臺裡,段元琛最後望了一眼自己伏案了八年之久的那張長桌,轉身要走時,少帝來了。
段元琛向他行禮,被少帝扶住。叔侄二人相對而立,靜默片刻後,少帝問道:“七皇叔,你真的不能留下繼續在朝堂裡幫我嗎?沒有你在身邊,我心裡彷彿沒底。”
段元琛微微一笑,道:“陛下,這一年裡,陛下做的已經非常好了,陛下會是一位明君,七叔即便留下,也沒什麼多餘東西可教授於陛下了。如今還政,倘若繼續留朝,在群臣眼中,於陛下恐怕有所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