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就趕緊使勁兒!”
伴隨著一陣劇痛,馮笑笑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擠,整個人頭暈目眩的,腦門上的汗不停往外湧,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樣昏天暗地的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覺得下身一陣暖流湧出,猶如什麼異物爆炸了一樣,圓滾滾的肚子塌了下來,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一般。
護士笑嘻嘻的抱著一個小嬰兒過來,說:“恭喜你,是個女兒,六斤四兩。”
馮笑笑一看,這嬰兒比她想象的小很多,粉粉的,渾身皺巴巴的,張著嘴哭,十指齊全,往下身一看,果然不帶把,她鬆了口氣,真是個女兒,她還擔心萬一生出了個兒子,豈不是要歷史顛倒了!
她癱軟在產床上,心想著管這胎生的是個什麼東西,老孃再也不生了! 她終於明白,孩子生日果然是母難日啊,這個小東西,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老孃!
護士把她推到了住院病房,把小嬰兒輕輕放在馮笑笑身邊,一家人很快就過來了。
裴西臨一見到她旁邊的小嬰兒,先是很興奮的看了又看,後來又有些沮喪地說:“還真的是外甥女兒,我還以為是個外甥呢。”
“你什麼時候還重男輕女了?”馮笑笑依然有些虛弱,聲音很輕。
“是個小外甥還能陪我玩,生個外甥女怎麼玩?”
“就你意見最多。”外婆也是對著小嬰兒看了又看,一臉滿足的樣子:“怎麼感覺不太像月珍,倒是比較像馮建業?”
外公只是負手站著,一臉好奇的看著嬰兒,附和道:“確實,你看這大腦門和蒜頭鼻,跟馮建業一模一樣。”
馮笑笑心裡呵呵一笑,果然她生的女兒還是沒有繼承裴月珍的美貌。她側過臉去,看著那個粉嫩粉嫩的小小嬰兒,心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做母親的溫暖和幸福,三十二年前母親就是這麼生下了一個小小的自己,給她餵奶、給她把屎把尿、把她辛苦養大,她更想念裴月珍了,她從未想過自己進產房生產,身邊居然沒有裴月珍。
外婆問:“月珍,你想好沒有,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馮笑笑虛弱的說:“叫笑笑怎麼樣?”
任慧說:“馮笑笑?好名字、好名字,快快樂樂的,多喜慶。”
“可是……”馮笑笑突然又有些猶豫,就這麼把自己的名字這麼拱手讓出去,她還真的有些不捨。在她內心,始終只有自己是馮笑笑。
“要不先起了小名叫丫丫吧,大名兒再慢慢想。”馮笑笑說。
*
丫丫出生一個月多來,暑期褪去,天氣逐漸轉涼,丫丫很是乖巧,每天能睡十幾個小時,很少哭,飯量也很好,吃奶吃的特別香,不到一個月,小胳膊和小腿都長得肉嘟嘟的,臉上的胎毛也逐漸褪去,整張臉看起來白白嫩嫩的特別可愛。
馮笑笑整天躺著坐月子,每天都覺得悶得慌,還好有外婆和任慧常常陪著她。此時,任慧正一手抱著睡著的裴聰,一手搖著嬰兒床,外婆則拿著毛線針給丫丫織毛線小背心。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
外婆說:“你這月子都快做完了,馮家怎麼也沒個人過來看看你,不是生完孩子第二天,你爸就給他們打電報了嘛?”
馮笑笑說:“興許是有事兒耽擱了,馮家村雖然離寧城不遠,但是交通不便利,又或許正好趕上秋收了,莊稼人秋收最忙了。”
外婆一臉不滿意:“就算是這樣,也該打個電報來說說情況,畢竟生的是他們馮家的孫女,丫丫姓馮又不是姓裴!”
馮笑笑也不禁覺得外婆說的有道理,上一世,母親每年清明節都會去馮家村給父親上墳,順便去爺爺奶奶家做做客。爺爺奶奶一家對母親就像個外人,兩邊談不上熱絡,只能說是客客氣氣,可一家人對她還是不錯的,從小和幾個堂哥堂弟見得不多,但關係也還不錯,私下也常聯絡。可沒想到,如今她以裴月珍的身份產女,才真真切切感到馮家人對她的這份冷漠,還是挺傷人的。
外婆又說:“哪家媳婦生了孩子,婆婆不過來幫忙照看幾天,就算是個意思來看看也好,他們倒好,連個人影也沒?不會是馮家人看電報是個閨女不高興吧,畢竟是馮建業唯一的血脈。”
任慧說:“媽,不會的,月珍妹子還沒出月子,你別讓她多想。”
外婆也突然覺得話說的有些不妥,立刻閉了嘴。
馮笑笑也不禁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這個孩子,雖說丫丫還只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已經給她帶來了諸多苦惱。
首先,上一世馮笑笑自己出生的時候是9月23